“解衣。”柳溪一念及此,便不再多想,一边拉扯自己的衣带,一边走向床边。
“嗯。”景岚点头,快速脱下外裳,与柳溪一样,只着了中衣坐在了床边。
此情此景,像极了婚后共枕前,说没有半点羞涩,那是不可能的。
景岚不敢多看柳溪,脸颊蓦然烧了起来,她微微侧身,拉开了中衣的衣带,身后也响起了柳溪解衣的窸窣声。
不可乱想!
景岚暗骂自己一句,把中衣脱下,解开了裹胸布上的绳结。
“阿岚……”身后忽然响起了柳溪的声音,“你不用脱那么多的……”
景岚羞涩垂头,低声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解……”
“我怕这布咯到你胸前的伤口。”
“呵。”
“你笑什么?”
柳溪并没有回答,拉了被子盖在了身上,倒了下去。
景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掀起一角被子,钻了进去,趴在了柳溪身上,突然耳根一红,惊呼道:“你……”
“凝神正心,妹子重要。”柳溪勾住了她的颈子,丹田贴上了她的丹田,气丹相触,瞬间烧了起来。
景岚只能红着脸贴上她的肌肤——柳溪心口上的疤痕咯在景岚的心口,这样真真实实的触感,比眼睛看着还要让景岚心乱又心疼。
“可会……压疼你?”景岚沙哑问道,说话间双臂微微用力,半支起身子。
柳溪微微探前,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你要我这样,我会更疼。”
景岚只能卸下力气,与她拥在了一起,哑声再道,“若是疼了……”
“我先忍着,等妹子好了,再与你好好算账。”柳溪说完,手指压上了景岚的唇,“阿岚,你再说话,我也没法子集中精神了。”
景岚忍话,努力摒弃那些杂念,闭上双眸,催动气丹运转起来。
柳溪还记得《鱼龙舞诀》的修习口诀,过了第二层【同心境】后,要突破第二层的第九重到达第三层,口诀上有说,要经过业火焚身之痛。她悄悄咬牙,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忍住这样的痛,捱过去,才能救沈将离。
景岚觉察到了柳溪的轻颤,她忍下那些柔声安慰,不敢多想,不敢多语。
当杂念尽去,两人很快进入了忘心之境,任由体内的内息在经络中窜行,将身子烧得越来越烫。
常人的经络,怎能经得住这样源源不断的内息窜行?所谓业火焚身之痛,皆是内息窜行时引发的经络剧痛。好似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熔化了重铸,越往后修炼,两人就越是疼痛,甚至还忍不住发出强忍的痛嘶声。
气丹滚动,内息源源不绝。
内息越是强劲,窜动越快,就越容易失去控制。
这也是突破第三层最危险之处,一旦控制不住内息,必定会血脉崩裂,爆体而亡。景岚与柳溪好似在刀锋上行走的两人,稍有不慎,便会被刀锋切成两半,死在当下。
月亮爬上了檐角,淡淡的清辉落在庭中,照在庭中负手而立的黑袍女子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格外颀长。
云姬望着满天星辉,幽绿色的眸子看不出是喜是悲。
她的袖下,右手中捏着一个小玩意,上面已爬满了裂痕,似乎随时会碎在她的掌心。
没有下一回了。
云姬忐忑,垂下头来,沉沉一叹,心道:“柳溪,景岚,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眸光一沉,她抬眼望向紧闭的房门,天下有许多事她可以掌控,可眼下这一件,云姬只能期待天遂人愿,让那两人顺利修到《鱼龙舞诀》第三层。
夜越来越深,景渊却不敢有半分松懈,他提着灯笼,带着将士在城中巡了又巡。
“铃铛。”忽地,他停下了脚步,看向远处低矮城墙上的熟悉身影。
金铃铛听见了景渊的声音,提灯往城墙下一照,“阿渊,原来你也没睡。”
“诸位辛苦了,下去歇着吧。”景渊回头对跟着的将士们下了令,提灯踏檐,掠上了城墙,稳稳地落在金铃铛身前。
景渊皱眉,心疼看她,“回去歇着吧,巡城之事都交给我。”
“我不!”金铃铛干脆否决,伸手掐了一把景渊的脸,“你比我还瘦,你都可以熬,为何我不能?”
“哪能一样?你是姑娘家,我是……”
“怎的?是男儿就比姑娘家厉害一等?”
景渊的气势瞬间大减,“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敢是这个意思。”金铃铛得意一笑,伸手牵住了景渊的手,紧紧扣住,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景渊心头一暖,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知道你还不听话。”
金铃铛满心羞涩,又忍不住狂喜,伸臂搂住了景渊的腰杆,偎依在他的胸口,温声道:“我也会心疼你的,大傻子。”
景渊心神俱荡,情人间的呢喃最是醉人,他不禁傻傻一笑。
金铃铛没有听见他的情话,有些懊恼,微微推了推他,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大傻子,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说……什么?”景渊怔了怔。
金铃铛顿足咬唇,“大傻子!哼!”
“铃铛!”景渊看她是真的恼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别生气,好不好?”
“哼!”金铃铛又哼了一声,谁让她就是喜欢这个大傻子呢?虽然生气,可手指扣得极紧,“可要拉紧了,别哪天真把我给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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