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头也不抬地说:“想得美。”
“……”
傅景等人下去之后,暗搓搓地问说:“你跟学生讲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凶啊。”
秦子衿:“谁凶?”
傅景跟她对视几秒后,语气迟疑:“……也可能是我。”
起初还算安静清闲,只是闲聊着看底下的学生写自己的作业。一刻钟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把作业交过来,还有人拿着本子上来问题目。
上一秒在批数学试卷。
下一秒得回答语文的问题。
傅景只能帮忙管管数学和英语,她连物理问题都得好好想一想适合初中生的答案。其他历史之类的科目,早就完完全全还给老师了。
她惊奇秦子衿竟然都能回答上。
两个老师被围住后,底下的学生自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秦子衿讲讲题目还得停顿,敲着桌子凶人。
底下热热闹闹的,这个要借橡皮借量角器,那个的项链找不到了,作业纸不够写了。
“……”
半小时之后,傅景头晕目眩,只觉得好像整间教室充斥着各种音色的:老师——老师——老师——
她对秦子衿投以万分钦佩的目光:“秦子衿,你是有多厉害。”
秦子衿冷笑了下:“再过几天你就适应了,然后就发现自己变得很喜欢冷笑,并且再也温柔不起来了。”
“……”
再也温柔不起来的秦子衿,在休息的半个小时里,点了六份饮料配蛋糕的外卖奖励给表现好的学生。作业最快完成的和正确率进步最大的。
外卖送到的时候。
老板都进来打趣了句:“秦总今天又点外卖了。”
秦子衿没说什么地笑笑。
“……”
傅景记得这家咖啡店里的东西不便宜,随手看眼外卖单子,果然。
等秦子衿回到讲台。
傅景仰起脸笑说:“你一天的班,收入负五十八块啊。”
秦子衿:“没听见老板都叫我秦总了。”
傅景竖起大拇指:“秦总万岁!”
“……”
四个小时听着转瞬即逝,坐在这间教室里,傅景忙到快要精疲力竭了。她只是帮秦子衿分担点工作,稍微给学生讲讲题目而已,讲到后面嗓子已经冒烟了。
傅景不擅长给别人讲基础题,她上学的时候都没怎么听老师是怎么讲的。
但也不是她的问题。
这里的学生,显而易见,应试水平特别差劲。
能看得出他们平常在自己的学校里,根本没有养成要好好学习、认真做题的习惯。对书本上的基础知识都陌生得很。
明明套上公式直接算出来的问题,傅景耐心教了一个学生快有十五分钟,最后他还是没有理解。也不说为什么不懂,只是坐着不吭声。
“……”
傅景几乎绝望了,“你到底为什么还不懂。”
秦子衿路过瞥了眼,直接开骂:“陈阳诚!你傻着干什么!还想等着傅老师帮你写题目啊?!给我动动你的金贵脑子!”
她语气极凶。
男生低着头没吭声。
等秦子衿走掉。
他终于拿铅笔指了指公式的中间,主动询问傅景:“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啊?”
傅景张了张嘴,忙回答他。
过两分钟,把这道题目讲明白了,看着他自己写出一个正确答案,傅景瞬间有种想要进修“如何大嗓门骂学生”的强烈意愿。
“……”
傅景回到讲台,看见顾青瓷给她发的消息。
她太疲劳,原先高高的马尾辫都松散垂搭下来,趴在桌上慢慢地打字,跟顾青瓷说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准备吃完饭再回去。
青瓷小公主:[那我来找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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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托班的全部学生写完作业,被家长接走之后。
秦子衿跟傅景终于下班。
秦子衿满脸轻松,脚步很快,问她:“你家公主到哪儿了?”
“她刚停好车,”傅景回答声音有气无力,温吞吞地说,“在商场地铁口那里等我们了。”
“喔,等会儿你想吃什么?”
“随便……”
秦子衿带着傅景进商场,找到负一层的门口位置。
很快看见顾青瓷。
商场和地铁出口的交汇处,人流涌动,她静静地站在广告牌旁的空地,拿着手机,目光浏览信息,并没察觉不远处的人。
她长发低挽,侧颜秀美,似描着月辉的薄云。
突然走过来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士,穿着黑色大衣,打扮干净斯文,看着年龄不大。
他拿着手机在跟顾青瓷搭讪。
隔几米外,秦子衿拉着傅景停下来,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感叹地说:“顾青瓷跟你在一起之后,真是浑身杀气收敛大半,竟然连虾兵蟹将都敢冲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她以前肯定也有很多人搭讪啊,”傅景不以为然,“毕竟我老婆那么美。”
秦子衿摇摇头:“不会,以前的她太高不可攀了,只有自信心很强的人才敢去试试吧。”
“我不觉得啊。”傅景望着顾青瓷的反应。
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那个男士满脸遗憾地走开。
秦子衿啧啧地说:“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家公主,那种被震慑住的心情,觉得她有种上辈子杀过很多人的凛然气质。跟你在一起之后,她整个人都变柔和了,降级成普通的高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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