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顾青瓷跟妈妈谈了点事情,又讲到风水的问题,我们聊得还蛮投机的……她说有个位置能旺她现在的生意,可惜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妈妈立刻想起你在外面自己租的那套房子,不就正好在那个位置上……”
风水旺财运?傅景听得直拧眉。
顾青瓷只是偶尔会看佛经,从来不信鬼神玄学。这是她自己说过的话。
乔婉婷对这说法倒没觉得不可思议。
生意人多少容易有点迷信,她现在自己住着的房子也是经过风水先生观测推荐,说是运势好才买下来的。
“……”
傅景一直默默听她说完,才开口问:“妈妈,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搬走,把房子让给她住?”
“你不用搬走的,宝贝,”乔婉婷忙说,“她只是暂住一段时间,你去给她整理出来一个房间就行了。”
“所以你是已经答应了?你答应下来前,不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
“……我现在不就来问你吗。”
傅景:“那我不答应。”
“你这小孩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跟我唱反调?只是叫你让一个房间出来,给人家住一段时间,你要不情愿跟别人住,还可以住回家来,难道妈妈还能让你睡大街上吗……”
傅景打断她:“知道了,我会搬走的!”
话落,直接挂电话。
“……”
秦子衿担忧地问:“你妈妈是说什么了吗?”
傅景心里快气死了,眼眶泛着泪光。
她死死地按住胃,深呼吸半晌,才对秦子衿笑了下说:“也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啊。”
—
这就要把她赶出去吗?
走在街头,傅景紧攥着行李箱,烦躁得不行,却也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反正这套房子的租金也是用妈妈的钱付的。
她有权利拿去招待客户。
而且跟妈妈吵架从来不会有任何结果。
乔婉婷虽然在生意场上是擅长倾听的人,回到家却没有耐心去听女儿的话,她很爱傅景,所以会把很多好的东西都捧给她——不管她想不想要。
因为有一个“爱”字在,就不需要倾听了。
从来如此。
傅景拖着行李箱,出门打了辆车回家。
在门口遇见早就等着的顾青瓷。
傅景一言不发地打开门,换好鞋进去。
“……”
她快速把自己的房门锁上,然后当着顾青瓷的面,从卡包里把防盗门的钥匙摘下,又找出备用钥匙,一并递给顾青瓷说:“给你,祝您住得愉快。”
女孩子过分平淡的语气,竟然也有几分冰凉凉的冷漠感。
“……”
顾青瓷没有伸手去接。
顿几秒,傅景把钥匙放到旁边的桌上。
顾青瓷抿了抿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地望着她。
傅景垂下眼,特别有礼貌地说了句:“那、阿姨再见。”
她要避开她过去,却被拉住胳膊。
“这么晚了,你还准备去哪儿。”
傅景平静回答说:“我的钱虽然不多,但在酒店里包个年还是足够的。不会没有地方睡觉。”
“因为我来了,所以你宁愿大晚上去睡酒店吗?”
“……”
“你现在是生气我之前没有告诉你这层亲戚的关系,还是在气我隐瞒了职业,”顾青瓷凝视着她,耐心地问,“还有,就是没问过你的意见想住过来?”
傅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她总是什么都知道的,衬得自己像个大傻子一样。
顿半晌,顾青瓷语调低低的,妥协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先去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好吗?”
傅景摇摇头,视线并不看她。
“星星,我从来没有故意骗过你。”
“……”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顾青瓷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庞上。
看得出小孩在忿忿不平,却依旧顺着她的话想了想,点了下头,然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状,顾青瓷语气愈加柔和,唇角上扬,简直跟哄孩子似的说:“好了,你先去睡一觉,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
傅景回到房间,看见江建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询问她明后两天是否有安排。
他本来是带傅景的两个研究生学妹去隔壁市开学术会议,出差两天,行程早就定好了,结果有一个女生临时有事去不了。他来问傅景要不要跟着。
这个事情简直像场及时雨淋到心头。
傅景完全没多犹豫:[好的,我肯定要来的!]
洗完澡出来,因为胃疼而迟迟不能入眠。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思乱成一团。回忆今天晚上的饭局,还跟在做梦似的,茫然而飘忽。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青瓷。
这个她妈妈还在讨好的重要大客户。
“……”
—
翌日清晨。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开,薄薄昏暗的光线,分辨不出时间。
傅景蹑手蹑脚,提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没看见有人在,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做贼似的打开门,快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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