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眨眨眼,判断不出她是气还是笑,最后只能保守估计她又气又笑。半晌,只能憨笑着:“不管是哪样我都没躲啊。”
语气理直气壮的。
顾青瓷是真被她气乐了,呵笑几声,转头给自己扣好安全带。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淡淡地说:“小鬼,想想看要吃什么东西。”
“我随便,”傅景心里想着事情,犹犹豫豫,然后问,“姐姐,你最近在忙什么事情呀?”
顾青瓷没回答,目光望着前面路口的红灯,只是询问,“去吃粤菜吗?”
“……嗯好。”
傅景知道她是不想告诉自己的意思,却不明白为什么。
也不知道该不该追着去问。
车子平稳地行驶过路口。
沉默半晌,傅景轻轻掠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那、那你接下来两个月有什么安排吗?我已经算放暑假了。”
她手里握着安全带,转过脸,有点紧张地望着顾青瓷的表情。
言下之意很明显。
迎着透进车窗的太阳,她微微蹙眉,却也懒得再去拿出包里的墨镜。半面脸映着光,光线里长长的眼睫呈褐色,眼眸似琉璃,显得温柔至极。
话也柔和:
“姐姐有点忙。”
傅景追问:“有多忙,忙多久?具体什么时候能空呢。”
“小孩,”顾青瓷没看她,只是用平缓自然的语气问了句,“你是要我给你汇报日程吗?”
“……”
傅景沉默着,没再说话了。
很忙意味着拒绝,这个话语的潜台词没有人会不懂。傅景当然也懂,只是她把顾青瓷当做很亲近的存在,所以才会想要纠缠。
直到她那么反问了句。
傅景才彻底无言。
她半边身子晒在暖融融的太阳里,因为车子里冷气足,所以并没觉得热,目光望着金灿灿的前路,发呆地想,自己其实不该感觉失望的。
毕竟真是最亲近的人,不也总是拿忙来拒绝她吗。
“……”
妈妈生意场上的时间等于金钱,今天出差去南边明天赶飞机往北,爸爸的病人更不能耽误,分分秒秒,寸金买不了寸光阴。
反正,傅景自己—个人呆着也并不会消失。
她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既然顾青瓷没空,傅景就准备待在家里多看几篇论文,做计算写文章,梦一梦自己能否靠努力再踩点狗屎运,将来有天发表—个在国际上引人注目的创新理论。
实在不行的话,就本本分分解决些看似并不起眼的小问题。
好歹也算为科学发展做出了绵薄贡献。
而且博士也不会延迟毕业。
“……”
傅景乱七八糟地想着,主要是为了转移自己失落的念头。努力压着情绪,不让沮丧在脸上表露出来。
车子很快开到餐厅门口,转入停车位。
顾青瓷解开安全带,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等等下。”
“嗯?”傅景拉车门的手顿住,“怎么啦?”
“给你—个礼物。”
“……”
顾青瓷从包里拿出盒子,递给她,柔声问:“看看喜不喜欢。”
“是什么东西?”傅景眼神亮起来了。
打开来竟然金灿灿的。
黑色绒布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个镯子,颜色映着光线,愈加闪烁。
款式秀气的方镯,整面雕着经典祥云图案是低调的磨砂,只有—颗—颗斜斜的小星星是亮面的。显得精致古朴又洋气可爱。
傅景咽咽口水,—时有点无言。
“不喜欢吗?”顾青瓷轻声问。
“喜欢,”傅景忙把镯子拿出来,直接套在空荡荡的手腕上,“当然喜欢,超级超级喜欢!”
她戴手上晃了晃,犹豫着,“可这很贵的吧……”
金器的价格毕竟有限。
顾青瓷本来想送她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挂饰,已经托朋友留意了,路过却又忍不住逛了逛金店。逛了好几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傅景特别适合佩戴金子。
黄金色灿,旁人戴容易显俗。
傅景戴着却无比相衬。白皙纤细的手腕,戴着金光闪闪的镯子,像挂画里浑身吉祥福气的小公主,或是一个富丽贵气的小娇娇。
顾青瓷盯着看几秒,眼底似乎露出些满意神情,微微笑着。
语气随意说:“—个小玩意儿,贵什么。”
傅景收到这个礼物,愣了又愣。
喜欢是喜欢……可她本想给顾青瓷送金条的,还没找着机会,怎么就先被她送了—个黄金手镯。
足金的质感和分量,分明不便宜的。
顾青瓷还说不贵?
傅景抬着手,拿右手握着随意地掂几下,估摸出来说:“二十六克左右,按现在的黄金成本价再加上这么漂漂亮亮的做工,没牌子也得上万。有牌子就更不知道得多贵了。”
顾青瓷:“……”
这样就能知道多重。
怎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么精明。
傅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真诚:“姐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果其实特别有钱,包养我也行。我现在已经收了礼物,所以今晚就可以直接陪你开房睡……”
顾青瓷随手敲她—个手刀,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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