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身上就一个一等将军的空头爵位,就这样贾母还想要他传给宝玉呢。
之前贾赦闹腾着要把爵位传给贾琏,贾母拦着不让,忍耐他诸多折腾,就是想等娘娘省亲过后,用她压贾赦好把爵位传给宝玉。
偏贾赦前几天抽冷子直接上表传给贾琏,就他这爵位根本都无需上达天听,没几日就办下来了,贾母等人也是到这时才发现贾赦背着她们做了什么,哪能放过他?
贾赦放赖还想待在府里安心养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被贾母叫了贾珍过来及几个族老,直接将人分了出去,一天都不想看到他了。
原本想将饥荒分给他呢,是贾赦放赖不肯走,说要去顺天府告娘娘的爹娘,还要告娘娘不孝,老太太这才忍了,直接将人赶出去,财物却是不许动。
贾赦也不在意,他这府库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值钱他早就弄到外面去了,只剩一些笨重的大件了,想要就给她们。
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受了委屈没地方讲理的憋屈样,见人就说,直气得贾母着人押着他,催着刑夫人收拾东西马上搬家。
贾赦这才不情不愿地“认清现实”,也不在意贾母派人盯着他们不许拿家里东西时的屈辱,很快就收拾完了。
不过意外的是仍没走成。
原来贾母放了贾赦夫妻和贾琮离开,却不肯放迎春走。
于是又闹吵了起来。
贾赦喘着粗气,愤怒道:
“凭什么不放迎春?她是我闺女,有爹有娘的,自然是要跟在我们身边,倒是老太太不放人又是什么道理?”
“呸!你还知道她是你闺女,她生下你管什么了,现在才想起管,晚了!我是不会让你把人带走害了她的。”
刑夫人一听她这样说也不愿意听了,反正已经分出去了,也不怕看她脸色,回嘴道:
“老太太这话让人寒心,怎么就是我们不管她,又要害她了?
这么多年来,自打我进门就要将二丫头接到我身边当成嫡女教养,是老太太不许的,说我出身低,怕委屈着二姑娘,后来虽没抱过去养也是时常关心的,怎么到老太太嘴里就是我们不管不问的了?”
“反了,反了,谁家的媳妇跟婆婆对着骂的,这可真是要翻天了!”老太太何曾受过儿媳妇的气,如今是气得直发抖话也说不清楚。
贾赦冷笑:
“老太太还是慎言吧,如今‘天’好着呢,可翻不了,别因你胡乱说话害了你们娘娘!”
“你这个不孝子……呃!”
“老太太!”
“快,快去请王太医!”
“不行,不能去请太医,琏儿,你且去保济堂请了坐堂大夫回来瞧。”王夫人白着脸,将人拦下。
老太太晕倒了,贾赦一家也不好抬腿就走,只能就此僵住。
当天下午瑾瑶正在和丫头们琢磨新花样的络子,就听人禀报,说迎春来了。
瑾瑶愣了下:
“二表姐也不是外人,请到暖阁里说话吧。”
这还是迎春第一次单独来年府。
虽是冬季白雪皑皑,花木也只剩下枯枝,倒是修剪有形错落的松树,撑着雪,枝上挂着红灯笼显得格外热闹。
从门房乘二人抬小轿到瑾瑶的院子走了大约二十分钟。
迎春坐在轿子里一路胡思乱想着,也不觉得如何长,只是一路上看到年府的景致不禁有些感慨。待进入瑾瑶房内,再看到她屋里的温暖摆设,人倒放松了许多。
“冒昧上门打扰,还望表妹勿怪我失礼。”
“表姐妹间,说这些过于外道了,二表姐来的正好,昨天庄子上的人送来两头暹罗香猪,一早就叫人收拾出来晚上烤了吃,二表姐可不是有口福了!”
迎春再没胃口,此时也只能顺着主人家话说,连带道谢。
迎春心中有算计,只是可能平时里装木讷装久了,真到用的时候偏就真的不会说话,不知从哪里开始好了。
瑾瑶是个好主人,不会让客人觉得冷场,征询迎春的意见后,摆开棋盘,二人开始下棋。
瑾瑶的棋路和她本人性格不太相符,很是大开大合,一路高歌猛进求的就是一个“爽”字,果然没多久就被拿下了。
迎春叹息:
“表妹的棋果然和人一般,潇洒恣意,真是羡煞人了!”
瑾瑶不在意地笑笑: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其实不管什么都好,只珍惜当下,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是了。”开心一天是一天。
她最不喜欢下棋谋算来谋算去的,这只是游戏,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让脑子休息的,干嘛还要那么累。
难道棋下好了,日子就过得好了,棋下不好,日子就不过了?不理解那些雅士是怎么想的。
“唉,我难道不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么?可我又哪能做得了主?”
这是要引出正题了,瑾瑶也不急。
“既然做不得主,那想太多岂不都是徒劳,不如坐享其成。”
“表妹觉得我应该和父亲、母亲出去生活,还是仍在老太太身边,和姐妹们像往常一样生活在一起。”
“表姐是如何想的呢?或者我换个方式问,表姐来找我,是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迎春有一瞬脸上火辣辣的,内心的私欲被揭穿的感觉不好受。然而想到自己的无力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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