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气得倒仰,看向贾珍。
贾珍知道这是不能做隐形人了,干笑道:
“赦大叔,老太太这话也有道理,娘娘毕竟是我们两府的,有荣耀自然也是我们两家得,这修园子多少还是要出一些才是正理。这样,我回府看看,应该能紧出来十万两,现在娘娘脸面最大,咱们自家人在屋里吃糠咽菜都能将就。”
贾赦冷笑:
“我比不得你,堂堂贾家族长,还自己当着家,我可是仰人鼻息生活呢,没有一两银子拿。”
王熙凤扯了扯贾琏,贾琏硬着头皮上前:
“老爷,这事是咱家的大事,亲戚都要象征性的出一些,何况咱们自家?”
“哦?我倒忘了还有你,行,那咱们家就由你们两口子来出吧,左右我和太太是没本事捞银子的,以后每月给我们百十两够活着就行了。”
贾琏、王熙凤吓得不敢说话了。
贾母气得将手边的摆件摔在地上:
“你就是想推脱了?我看你是不把我、不把我们贾家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息怒!”
满地的子孙们自然请罪。
“那你说你出多少吧!”老太太只盯着贾赦不放。
贾赦苦笑:
“老太太再逼我,我没银子也没办法啊,要不我去户部借点?”
这话谁都没人接他的,户部那里本就有欠条在,还去借,借得出来么?
“你没有,你媳妇不是有么。”
刑夫人吓了一跳:
“老太太,儿媳那点嫁妆您都瞧得上了?”
老太太厌恶地转过眼:
“没说你,说你先头那个,她的嫁妆当初不是你收起来说要留给琏儿么,现在琏儿也长大了你还霸占着不给?”
贾赦叹气:
“老太太,咱们贾家不至于都到了谋算嫁妆的地步了吧?我丢不起这人。”
“你还觉得你不够丢人么?斗鸡走狗,一天不做正事……”
贾赦任她骂,待她停下来再次索要时看向贾琏:
“你们两口子什么意思?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原本想等你有了儿子后交由你媳妇掌管,本也是你的东西,你自做主吧。”
王熙凤有那一瞬的犹豫,这拿原本就是自己的,和不是自己的可不一样。转瞬想到元嫔娘娘,这又舍得了。
贾琏一脸的为难,看看一脸怒容的老太太,鼓励地看着他的贾珍,还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贾赦,贾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这次的选择也是立场的选择,可选哪里不选哪里都有错处,衡量利弊后,还是对贾赦道:
“老爷,娘娘对咱们府很重要!”
贾赦明知道结果仍是难掩失望。
“我也糊涂了,琏儿也不小了,我明天上表把爵位传给你吧,往后这家你就是真正的主人,也不用凡事经过我了。”
这话一出贾母眉心跳了跳:
“一码说一码,现在说的是琏儿娘嫁妆的事,既然你同意交给他处置那就尽快给他吧。”
看着犹自不觉的贾琏,贾赦叹气摇头。
之后贾赦又闹了几次,有次还将王夫人给骂哭,说她这个当家人苛待他,吃的不好,用的也不好,连他院子里丫头婆子们的月钱都给苛扣了,臊得王夫人脸上没下来。
贾母气得骂他不孝,贾赦便催她去告他。
这节骨眼上,贾母怎么可能将府里丑闻宣扬出去,让元嫔脸上无光,最终自然是晕倒了事。
过了中秋,天气一天凉比一天。
瑾瑶这几天有些咳嗽,据孙嬷嬷说是季节引起的,突然从南方来到北方,人有些不习惯。
瑾瑶知道,这种咳嗽应该是支气管炎,喝中药倒是容易根治,却见效很慢,即使有孙嬷嬷这个圣手在,她还是每天早晚咳嗽。
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倒是把身边的人给吓得不轻,也不让她出去吹风,竟是当成正经病一般养着。
再说四王爷胤禛,得到手下汇报说瑾瑶生病了,心便提了起来。
得到人没请太医或者郎中后,那是真的坐不住了。
心里有些后悔那天在二门处不该那么严厉地跟她说话,娇娇弱弱的人儿,怕是吓坏了。又气她脾气大,人都生病了也不知道叫郎中看看,真是让人操心。
可再着急人也见不着。
瑾瑶不外出,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方便去见她,整个人便有些烦躁。
恰在这时,苏培盛进来通报:
“爷,李侧福晋派人过来说二阿哥又病了!”
胤禛没好气道:
“二阿哥生病了为什么不叫太医,跟爷说有什么用?以后这等事情直接去叫太医,太医看过再告诉我结果!”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吓得不敢大声喘气,心里幸灾乐祸,这李侧福晋已经不是第一次指着大格格生病,要不二阿哥生病引爷过去了,这次终于吃了脸子。
胤禛自然还是在意子嗣的,现今他就三个儿子,大阿哥身子骨也不结实,二阿哥又常生病,三阿哥还小,他自也担心的。
到底晚上过去看了一眼,罚了二阿哥身边伺候的人,说了李氏几句后又回了前院,连向来特殊的月盈都懒得应付,直接将人都赶了出去。
这一晚上胤禛做了好多梦,大多不记得了,只清楚地记得瑾瑶脸色发白,一副大去之势躺在床上,把他给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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