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算。
他们真正相处的开端,源自于一场报复,关系到男性的尊严。
可冷静下来想想,不管如何,她毕竟只是名弱女子,他到底,要羞辱到什么时候?
姜玚抬头望向轿外,高高的宫墙,一树素白小花从青色的琉璃瓦上方探出枝桠,令他不由记起第一次见到季子卿时的情形。
刚升至四品的中郎将,首回进殿上朝,与一众官员候于西门,突闻人群中一阵骚动,华轿内走出一人。
那人年纪极轻,生得仙姿佚貌,冷白的肌肤在朝阳下如玉石般耀眼,身姿虽纤瘦但格外挺拔,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宽大的缎袍罩在身上,有种飘飘欲仙的味道。
“少年”踏上石阶后,似察觉到他的视线,忽地顿住脚步偏头投来一瞥。
眸光流转,秋水盈盈。
这时,只听身旁的官员道:“啧,靖王府的独苗来了。”
另一人则语带妒忌道:“谁叫人家命好呢,一个不知哪旮旯冒出的庶子,不仅继承一切,且获得了圣上的另眼相待,据说连七公主亦因此注意到……”
竟是男子?还觊觎他心心念念的小仙子?
刹那间,萌芽的惊艳立即跌落地面,摔成了碎片。
从此,没再正眼瞧过对方。
自忆往昔中回过神,黑眸浮起淡淡的迷惘,同时,心底升起一股疑惑。
以季子卿低调谨慎的性子,为何要一次次的来激怒自己?
真是好生古怪。
更古怪的是,他明明喜欢公主,却愈发贪念那女人的滋味,虽然每次都打着欺辱的旗号,但像上了瘾般,一发不可收拾。
莫非……因为被夺走初阳的关系?
姜大人琢磨着平日里同僚间的戏言,什么一旦开了荤之后,对于第一个女人定然要迷恋一阵,此乃身体的本能。
男人嘛,总归是无法抗拒本能的。
所以才会在夜深人静时,常常想起季子卿。
想着她欢好时迷蒙的眼神,嫣红脸庞以及……紧致幼滑的小花穴。
他猛然发现,仅是匆匆闪过意念,阳物已有微微抬头的趋势,连忙一个深呼吸,压下躁动。
既然身体欲望来之汹涌,必须得适当纾解。
可季子卿病情初愈,加上分别时……总之,他突然间失去了折磨她的想法。
不如去青楼吧,随便点个妓子发泄一下好了。
反正……反正破了先例,和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玚下定了决心,回府更衣后,直奔……栖凤楼。
说来无奈,人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比较倾向于相对熟悉的环境,故纵使满心不愿,他还是选择了唯一来过的地方。
然而,一盏茶功夫,姜大人漠落的走出妓院,脸色似泼染的画作般精彩,融合了厌恶、怅然以及浓浓的自我怀疑。
老鸨挥着团扇,追在后头眼巴巴道:“爷,您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咱们花楼可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呢!是嫌经验老道的太聒噪,还是觉得方才那淸倌儿长得不够艳?您说说看呐!”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什么都不用说,毫无动静的小兄弟表明了打心底的态度。
无论是风骚还是清纯,都引不起半分兴致,甚至被某名妓子趁乱摸了一把后,差点下意识拧断对方的手骨。
对于这种局面,他觉得季子卿需要负大半的责任。
思及此,欲念战胜了其他思绪,姜大人翻身上马,迫不及待的往季府赶去,没忘记将皇帝赏赐的那套文房四宝一并带上。
好歹,算是个上门的理由,今晚他只想彻夜缠绵一番,并不想吵架拌嘴。
一回生二回熟,懒得再去走通报等一系列复杂步骤,黑影利落的避开巡逻家丁,很快来到偏僻小院。
时辰尚早,寝卧的烛火燃得正旺。
他略一思量,仍俯身来到窗台下,打算观察一番再入内,免得撞上她的母亲或亲眷,惹来不必要的诟言。
屋内果然不止一人,而是一主一仆。
主子盘腿坐在美人榻上,膝头搁着一只小巧木匣,正埋头挑选欣赏着什么,而于一旁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丫鬟,则还是那晚的哑婢。
姜玚正欲攀窗,忽然看到季子卿漾开笑意,轻快地问道:“素珠,你说是这块瓢虫的琥珀好看,还是那块甲虫玉石漂亮?”
他一怔,眼底浮起狐疑。
若没记错,此婢子不是既聋又哑么,她在自言自语?
素珠白了自家主子一眼,双手一比划,摇摇头。
随后,他又听得她道:“我觉得这匣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特别好,因为皆是他亲手挑选的,虽然……赠送的对象并非我,但终究是落在我手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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