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娜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个文件夹给他,“同意你就签个字。”
陈武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个老太婆也好意思?跟孩子罗嗦什麽?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以为我是你啊!吃饭也不知道洗手的?”祈安娜不甘示弱的反击,一面回房换衣服洗手,准备吃饭了。
这些老人家,真是没办法。慕容刚笑笑,打开文件夹,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住了。
祈幸之毫不意外的凑到儿子身边,掏出一张小纸条给他,“这份结婚协议那小子已经签过名了,你要是也同意,签个名就算合法夫妻了。这个也是他给你的。”
慕容刚忽然有些不敢看,攥著纸条,捧著文件夹进了房间。
锁了门,才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慕容刚看过,瞬间就泪流满面了。
纸条上写著:“小刚,老天爷说,鉴於我俩这七年表现不错,他决定把宝宝还给我们,现已放回你的肚子,记得好好照顾他。爱你们!”
56 电话断了
两个多月後。
看看办公室墙上的时锺,已经差不多指向下午四点半。慕容刚检查下手头的工作,见已经没有太多要紧的事情,开始关电脑,准备回家。
大伯毕竟是个门外汉,可以替他打理一些医院行政上的大事,但有一些具体业务上的事情,他也不是太懂。於是慕容刚在家休养了一周,待情况稳定之後,就恢复了工作。
趁著现在还能见人,要赶紧对医院的事务进行安排。等著妊娠二十周,也就是五个月之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来工作的。起码得在家休养半年,所以必须做好未雨绸缪。
好在他们这家私立医院并不算太大,老员工又比较多,慕容刚顺利的把一些事情分解了下去。有些必须要人监督的,就一一列表跟祈安之做了个交待。反正他就在家休养,虽然是不方便见外人,但大伯有什麽事,打个电话回来问问他就清楚了。
所以祈家人并不反对他这段时间出来工作,只是规定了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半必须下班,中午还得抽两个小时回来吃饭休息。这样的工作量,慕容刚感觉目前还是游刃有余的。等到过几天开始放年假,他就不再去上班了。
收拾完毕,换了衣服锁门出来。医院里的同事在少数为特殊病房服务的医生护士们的极力渲染之下,都已经知道,院长近期身体不适,属於年轻时用功过度的灰色疲劳综合症,需要长期调养一阵子,都能理解,也见惯他近期的迟到早退,还不时关心一句,让他提早休养,保重身体。
走前,慕容刚特意绕道,去了下儿童病房。
“院长哥哥!”
不久前,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彬彬,如今在加护病房里冲他顽皮的扮鬼脸。
说起来也真是幸运,那天闹事之後,城市里去到各大医院捐赠骨髓的志愿者明显增多,结果还当真有两位市民的骨髓当时就跟人匹配上了。
一个患者在海外,另一个,就是彬彬。
拿起监视窗边的话筒,慕容刚微笑著问,“今天感觉怎麽样?”
“很好!”小家夥精神得简直就象只小猴子,一刻也闲不住,“院长哥哥,我什麽时候能出院啊?”
“等你头发长得有你三根手指头那麽高的时候。”看著他头上青虚虚,刚冒出来的头发茬,慕容刚笑道。
小家夥把三指细细的手指头横到头顶上比划了半天,有些懊丧的又放下来,“院长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爸爸什麽时候能来看我呀?”
曾太太在一旁插进话来,“你这孩子,怎麽天天问这个?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你爸爸给劳务派遣出国了,要两年以後才能回来呢!”
那天的劫持事件发生之後,祈家人不计前嫌的给曾先生请了最好的律师,又说服了当天所有的病童家长,由医院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让他们放弃了民事诉告。这一番以德报怨,让法官也很是感动。
而曾先生在狱中得知这些情况,数度哽咽,认罪态度极其良好。而曾太太也出庭作证,实在是她娘家人的所作所为,也在一定程度上严重刺激了曾先生,才让一个原本老实巴交的人铤而走险,犯下大错。而在网路上,关於曾先生的犯罪动机和量刑,民众也有广泛的讨论。大多数人还是倾向於轻判,毕竟他并没有真正想危害到谁的目的,只是在绝望之下的一时冲动而已。
法官综合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况,最後判曾先生入狱两年零八个月,以作惩戒。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预想之中最好的了。
为了孩子,所有的人都善意的隐瞒了曾先生不再出现的理由。
彬彬再一次得到相同的答案,虽然对於见不到爸爸有些遗憾,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爸爸出国打工了。他是为了给我赚钱才出去的吧?妈妈,你下次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好了,让他不要担心。院长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也来当医生好不好?这样,我就再也不怕生病了!”
谁说当医生就不怕生病的?慕容刚被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逗笑了,“好啊!到时我在这里等著你哦,你要好好学习,要是医术不高,我可不会要你。”
“我一定会用功的!”小家夥拍著还很瘦弱的小胸脯保证,小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一颗绿色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