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睛瞪得更大,觉得他在说没谱儿的鬼话,愈发瞎了,完全不信。
任意摇摇头,觉得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他更多地是说给自己听,“过去,是我看走了眼,大小姐可是颗好苗子,我却给她使了那么多次绊子。”
没几天,纸包不住火,许钰那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他不敢跟许坞说,却用一通半真半假的求救把许星瑶哄了过来。
许星瑶事儿都没完全弄清楚,只一肚子火,来得很匆忙。
兄妹俩在碱水市最奢华与私人的休闲场所锦绣河山中一间包厢门前碰了面,这地方,许星瑶都来得极少,普通纨绔不会上这么狠的台面,小打小闹便罢,是真正碱水市最顶尖的那拨人的挥霍地。
许钰扯了扯领带,一脸烦闷,“霍少,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初,他托人找的关系,想要打进更高一层的圈子。
一块儿玩了那么几次,他尽心尽力替人办事,以为得到了霍少的赏识,没成想,却被当作好拿捏又送上门的肥肉,丢在砧板上,待人宰割。
霍少要他璞玉做遮掩,提供路子,做些暗渡陈仓的“交易”。
普通的小打小闹缺德事,许钰疯起来没个边儿,可真要他做些非法的勾当,他没这个胆子。
他不敢跟下去,只想脱身,却被人纠缠住了。
许星瑶冷眼瞥他,火气蹭蹭地冒,“你为什么不早点退出?”
不对,归根结底就不该去招惹人家。
许钰抓挠自己的头发,快要揪下来,崩溃道,“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我叫你来是让你帮忙想办法的!”
叫我帮忙想办法?
你早干嘛去了,这事不先跟爸爸说......
找她一个比许钰经验还少,刚接手子公司的新鸟,有什么用?
这话都不必问,许星瑶知道,这小子怂,怎么可能敢跟爸爸说。
许星瑶拧眉,在走廊上厚实华贵的地毯上走了几个来回,烦躁到忍不下去,“你非要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才知道补救是吧?那你还找我干嘛啊?我是女娲吗,能补天是怎么的?”
许钰也是没有办法了,病急乱投医。
他身边狐朋狗友没一个像样的,他平日里听许氏总公司那些老东西们,夸他妹妹,说有天赋,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星辰做起来了,是奇迹,他听到了就想骂人,就觉得不屑,觉得是许星瑶走运了一次而已。
可是,大难临头了,他又跟抱住最后一块儿浮木似的,疯狂希望许星瑶能奇迹一把,能救他。
许钰被许星瑶几句话堵着心口,他脑子昏昏沉沉,一脑子的水顺着眼眶都往外流了出来,“那怎么办啊?你知不知道,不只是我们璞玉啊,我们连着总公司呢,真要被他们操控傀儡了,资金链和背后那些千丝万缕的东西,总公司也是摘不掉的,到时候我们都要玩完儿,爸爸会杀了我的。”
许星瑶深呼晰一口气出来,她闭了闭眼。
要不是因为子公司和总公司不可分割,她今天就根本不会来。
事情总要解决的......虽然,她其实现在万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再睁开眼时,许星瑶捏了捏拳,“走,我跟你进去,跟霍少再沟通一下。”
不管有没有用,也不能坐以待毙。
许钰懵了一瞬,“等等。”
许星瑶回眸,冷言冷语,“怎么了?你有办法自己处理了?那我走?”
许钰惊疑不定。
许星瑶毕竟是个正当花季的女孩,容貌又是那样出众,而霍少......
他难得说了句人话,“......他作风不是那么正派。”
这回轮到许星瑶惊讶了,这货是在担心她?
许钰大约从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再讨人嫌,毕竟是我妹妹,我打压你,就算把你公司搞破产了,把你翅膀折了,废了你的人,但劳资是男人,劳资也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公司是我的,这点你必须明白,但之后,你废了,我大不了养着你。”
“......”
什么直男癌的蠢话。
艹,你想得美。
许星瑶简直想口吐芬芳,也别说那些蠢话了,你现在怎么不想着你是男人?
此时,她们两兄妹都不知道,在之后,许钰因为这段蠢话,几乎挽救了许钰的后半生。
许星瑶冷笑了一声,“就算除了作风,他又有哪里是正派的吗?”
“......”
许钰哑口无言,没毛病,那确实也没有哪里是正派的。
况且,此时许钰虽然犹豫了那么一小下,但最初他找许星瑶过来,本来心底潜意识里,也是要让许星瑶去替他谈判解决的。
说一句挽留,不过寥胜于无的心理安慰罢了。
兄妹两人心照不宣,还是一同进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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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不过三分钟,许星瑶就知道谈判没有可能了。
应该说都不能叫谈判,不过单方面被告知罢了,照霍少的意思——她们没有选择权,只有被执行的义务。
许星瑶几乎绝望了。
被包裹在灯红酒绿之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她隐约听见门口的动静,似乎门又被打开过一次,但声响淹没在纷杂的嘈杂中了。
“许星瑶。”
万分熟悉,悦耳,却此时决计不想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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