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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拉下了自己的衣服,表情凶恶:“你在看什么看!”
    明光院怒道:“你凶什么凶!被咒灵寄宿这种事情,我不用看都知道!”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了,但没见识的小孩却相信了。
    夏油杰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副秘密被戳穿的慌乱模样。他对着明光院龇牙咧嘴:“你要救我?还是把我当怪物一样对待?”
    明光院怜悯地看着夏油杰,指了指他们面前破碎的土墙:“救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打得过这玩意儿吧?”
    第26章 见闻15
    在他们面前,密密麻麻的弱小蜘蛛怪身体破碎。
    从同类身上汲取了最后一点营养后,两只巨大的蜘蛛爬了出来。他们的脊背贴着天花板,塞满了整个房间。只是他们刚刚出生,行动还相当缓慢。
    僧人祈祷带来的金色光晕笼罩着这两只新生的蜘蛛咒灵,短暂地让他们的成长凝滞了。
    夏油杰被汲取着能量,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在蜘蛛咒灵行动过的地方,厚重又富有粘性的蜘蛛丝落满了房间。
    蜘蛛怪把夏油杰当做载体,不断向外界扩张着,然而寺庙中的佛像终究还是起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他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孩子,直到此刻。
    然而到现在已是极限。井上的到来为蜘蛛怪提供了最后一点咒力,明光院猜,甚尔那边大概也有一只蜘蛛咒灵作为敌人,并且等级恐怕要比他面前这两只蜘蛛怪高得多。
    夏油杰尚还活着,又被压制了一部分实力,所以面前的这两只咒灵,勉强只到了一级。可同时面对两只一级咒灵,这还是明光院从未经历过的。
    他能战胜面前的咒灵吗?
    明光院这样问自己。
    他做不到,但是必须去做。
    明光院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他会和甚尔一起赌钱,不过因为他擅长游戏的关系,就连记牌也很在行,所以并不总是输钱。做任务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敲诈雇主的钱,用各种花里胡哨的说法,让雇主们不知不觉掏出好几倍的酬劳。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能够偷懒的时候,基本充当着“禅院甚尔的拖油瓶”这个角色,绝不会耗费心力去战斗。
    可是。
    他虽然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坏人。
    这孩子就站在他的面前,被咒灵所寄宿。现在咒灵已经苏醒,如果他现在逃走的话,面前的小孩绝无生还的可能。
    明光院想,他不能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蜘蛛丝铺天盖地朝着明光院笼罩而来,明光院被困在富有粘性的蛛丝之中挣脱不开,他勉强伸出一只手,去够夏油杰仍在一边的火焰喷枪,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身上的蛛丝喷了下去。
    火焰瞬间在他的身上燃烧起来,明光院打了个滚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只是他身上的一小块皮肤还是被烧伤了,他痛得龇牙咧嘴。
    他还从来没有狼狈到这种程度过。
    两只蜘蛛身形扭曲。
    夏油杰坐在地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被明光院护在身后,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可能性。一片炼狱之中,那扭曲的蜘蛛咒灵发出了怪异的声音,宛如蠕虫一样向他爬行而来。
    明光院快速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炼成阵,用一小块碎木头制作了一把匕首。他把自己身体中的阳属性能量提炼出来,灌注到了匕首上。
    他在发动炼金术的时候,就特意选用了耐高温材料,制作出了这把匕首。所以当匕首的温度陡然升高时,他的锋利度也没有任何变化,刀刃也没有变形。
    匕首的温度还在不断攀升,明光院的双手已经被烫伤了,掌心发红。疼痛让明光院忍不住皱眉,他挥动匕首,被匕首割破的地方,咒灵的身体撕裂般缺失了一块。
    夏油杰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光院,快跑!”
    明光院忍痛回答他:“嘶……我打架的时候你就不能好好加油吗?”
    夏油杰喃喃自语:“可是,你受伤了,再不跑的话……”
    明光院多少还是从甚尔那里学到了一点体术的,他小心保护着身后的小孩,疼痛让他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可他却知道,自己再退一步,身后的小孩就没办法拯救了。
    所以再痛,他也不能后退。
    明光院其实一直都是个怕痛的人。
    平时看书不小心被书页的边缘割伤手指,他都要跑过去和禅院甚尔撒娇求安慰,而甚尔虽然也觉得他有点过于小题大做了,但每次都会满脸嫌弃地安慰他。
    打针的时候会不敢看针头,撞到脚趾了会抱着脚鬼哭狼嚎半天。
    明光院不留神,脖子被面前的蜘蛛咒灵撕开了一道伤口,喷射而出,很快浸湿了明光院的衣服。出血量很大,明光院判断了一下,是会影响行动的伤口,再不处理,他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伸手,指尖凝聚的温度让他的伤口迅速被烧焦。这是他在网络上搜索到的,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想要快速止血,别无他法。
    真的超痛,痛到牙齿都在打颤。脑袋晕晕乎乎,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晕厥过去,但是疼痛又一直在唤回他的理智。
    没有那个想要撒娇的人在,再痛他也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展现出来。
    夏油杰闻到了肉类烧焦的气味,他看到明光院正在用高温的方式灼烧自己的皮肉,以达到止血的目的。那显然痛极了,可明光院的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冷一些,好似已经完全失去了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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