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怀心事,明光院的游戏打过了一关,游戏界面上播放着胜利动画,提示着开启下一局。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于是只有嘈杂的电子音在房间里不断重复。
明光院看了一眼甚尔,过一会儿才对甚尔说:“甚尔,十四岁那年你带我跑出去玩,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那时候,是把我当工具吧?”
禅院甚尔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察觉到这种事:“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明光院盯着游戏画面,他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你身上的血腥味那么重,就算当时我没发现,过了这么久,我也该反应过来了啊——”
禅院甚尔饶有兴致:“所以你打算跟我算账吗?”
明光院回头看他:“你那时候杀的是好人吗?”
当时他的目标……禅院甚尔回忆了一下,那种十恶不赦的家伙,好像跟好人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不,只是个人渣罢了。”
明光院头也不抬地继续玩游戏,他问:“甚尔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呢?是咒术师吗,还是普通人呢?”
禅院甚尔愣住了。
禅院甚尔想了很久,最后他回答:“我不知道,但我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明光院松了口气,想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谢谢。”
禅院甚尔皱眉:“莫名其妙说什么谢谢?”
明光院把游戏手柄按得啪啪响,没回答他。
只要甚尔还是甚尔,那么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明光院都不会害怕。
第二天,禅院甚尔带着任务来找他了。
那是有关昨天那场暴雪的任务,无论怎样说,能够操纵天气、吞噬同类的咒灵,实在太叫人不放心了。
但是在一切都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派出普通的咒术师,也许会造成咒术师无谓的伤亡。
最后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禅院甚尔来执行这个任务。
天与咒缚夺走了禅院甚尔所有的咒力,但却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强度。他的每一块肌肉都为了战斗而生,五感敏锐到超越了常人。
这样的人派去调查这次的事件,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没有咒力,再怎样强大,那也只是个普通人。能够调查出结果那当然是最好的,调查不出结果,让禅院甚尔折损在那里,因为不是咒术师,那么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明光院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怒气冲冲找禅院直哉理论,但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他说:“你连禅院家的人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家主的决定?”
明光院安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可是,万一那是个特级咒灵,甚尔很可能就没办法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这样的事情,甚尔已经经历多少次了吗?多这一次也无所谓吧”禅院直哉的表情甚至有些冷酷。
明光院愣住了,他木讷地问:“什么叫……多这一次也无所谓?”
禅院直哉面无表情:“他没有告诉你吗?他幼时的每一天,几乎都在和咒灵战斗。你表面上这样在意他,却什么都不知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无所知下的自我满足罢了。”
怒气侵袭了明光院的大脑。他握紧了拳头朝着禅院直哉挥了过去。
裹挟着咒力的拳头在碰到禅院直哉之前就被人拦了下来。
禅院甚尔已经换上了一副战斗的装束,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他不知听到了多少,也不去看禅院直哉,只是微笑着对明光院说:“走了,这次你跟我一起完成任务。”
明光院看了一眼禅院直哉。
没由来地,他想到了禅院直毘人对他的包容。他那些小打小闹,对于身为家主的禅院直毘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方就是包容了这样的自己。
身边的仆人们很温柔,就算他只是代代侍奉禅院家的从属家族明光院一族的末裔,仆人们也把他当做真正的少爷来侍奉。
零花钱很多。
每天的训练,那些禅院家的废物少爷们都对他态度很好。
可是这样的幸福生活,全部都建立在他觉醒了咒术的前提下。假如他是个和甚尔一样没有咒力的存在,那么这一切都不必提了。
禅院甚尔的生活是怎样的?
明光院答不上来。
在他们离开之前,禅院直哉忽然开口:“甚尔,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我都已经警告过了,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明光院惊讶地看着禅院直哉,他没想到禅院直哉这种人,也会做这样的事。
而禅院甚尔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明光院看着禅院直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重新认识了这家伙一样。
禅院甚尔并没有提刚才的事情,他简单说了一下任务的细节:“咒力的源头在雪山上,所以收拾一下,天亮我们就上山。”
明光院好奇地问:“可是降雪最为集中的区域,明明就是我们这里。”
禅院甚尔吐出自己藏在胃里的咒灵。他在禅院家的忌库里翻找了一会儿,往咒灵里塞了一些武器,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找了一些现代武器。
做完这些后,他才回答明光院:“昨天的风向是东南风,虽然改变天气这种能力很强大,但是也要遵循自然规律。所以,这场雪的源头只可能是来自于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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