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平看见她,笑哈哈地朝她招手:
“诶!小向你过来,咱们摆盘棋切磋切磋!”
先前林茂平从林栀心口里听说向云会下棋的时候,还不当一回事儿,直到头两天林茂平一时兴起,和向云玩了一局,大大咧咧地说让向云车马炮,结果没一会儿就让向云将了军。
林茂平意识到自己这回玩大了,立马摆正心态,不让棋了,一局下来,两人杀得难分上下,一局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向云棋差一招,林茂平意犹未尽。
后来林茂平回忆起当时的棋面,渐渐觉出不对劲来,那日他们本来棋局胶着,临到吃饭,林栀心过来喊了一声,之后向云就输了棋。
林茂平越想越觉得不对,这小姑娘有没有可能是让着他呢?
猜测一出,这还了得?
林茂平本就是好胜心比较强的人,他必须再验一验,向云如果真的敢偷偷放水,就罚她再玩十局!
向云找不到事儿做正闲得发慌,林茂平约她下棋,她当然愿意。
“先说好啊,拿出你的全力!千万别怕得罪我,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林茂平这样说,向云耿直地点了点头,心道头两天那个失误难道做的太明显被发现了?
老丈人说了让她出全力,那她就好好陪林茂平玩几把。
此后一连三局,林茂平一盘没赢。
第三局下完,林茂平整个人都很丧,林栀心端了切好的水果出来,见林茂平紧拧着眉,对着已经被向云逼到绝路的主帅殚精竭虑地思考破解之法,好笑地摇了摇头。
林茂平的棋技本来也不是很好,顶多在院子里和几个老眼昏花的先生切磋过几盘。
偏偏他好胜心又强,自我感觉不错,这不,被一个小辈收拾了,这会儿心里肯定很沮丧。
“小向啊,我说你这棋,打小就在练吗?跟谁学的呀?”
向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茂平可能破解不了她的棋局了,她心里觉得好笑,林栀心的父母都是很可爱的人,口头上则认认真真地回答林茂平的问题:
“我小时候跟外公学的,我外公特别喜欢下棋,镇上没几个老先生下的过他,他闲来无事,高处不胜寒,就教我下棋。”
向云说到这里,神态柔和,眼含追忆:
“他还说要我传承他的衣钵,可惜他在我刚上高中那年,因为脑血栓过世了,他的棋技我可能只学了些皮毛。”
林茂平放下手里的棋,发出一声轻叹:
“老爷子后继有人,肯定是很欣慰的。”
向云点头,心里想起了已故的老人,情绪有些低落。
“来,吃点水果。”
林栀心把装水果的盘子放在茶几上,用牙签挑起一块,先递给林茂平,随后才又挑了一块喂给向云,林茂平见林栀心只是把牙签递给自己拿着,转头就去喂向云,心里不平衡了:
“诶,乖女儿,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林栀心一脸懵逼,回头来询问地看着林茂平。
林茂平朝她手上那支空牙签和正吃着苹果块的向云抬了抬下巴,林栀心立马明白过来,她忍俊不禁地笑了,重新挑了块苹果,喂到林茂平嘴边:
“您可真小气!”
林茂平如愿以偿地吃到女儿喂的水果,笑得开心,一点也不介意向云和林栀心好笑地看着自己,还朝向云挑衅地扬了扬眉毛,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向云笑起来,从林栀心手里接过牙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来来来,再来一局!”
林茂平吃了两块水果,又重新摆了盘棋,拉着向云和自己玩,林栀心看了一眼时间,小声嘱咐:
“就一盘了啊,别玩太久了,马上吃饭了。”
向云和林茂平两人同时点头应声:
“好,知道了。”
林栀心耸耸肩,回厨房去陪温秀茗。
除夕晚上,林茂平把茶几收拾出来一小块,摆了饺子馅儿和一小碗清水,一家人在温秀茗的带领下,全员出动,绕着茶几坐了一圈包饺子。
林栀心多年来自己住,饺子都是吃速冻的,根本不会自己包,向云倒是早早学会了这项技能,就自告奋勇教林栀心。
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个细细讲解,一个认真倾听,本来很简单的一个事情,林栀心态度严肃,学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茂平和温秀茗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和乐。
等饺子包好了,温秀茗拿去煮,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饺子就上了桌,温秀茗给林栀心和向云一人夹了一个。
林茂平可怜兮兮地端着碗等,温秀茗笑他没个长辈的样子,但还是心软给他夹了个放进碗里。
向云给饺子蘸了料,送进嘴里咬了一口,突然鼻子一酸,猝不及防地红了眼睛。
林栀心发现了她的异样,侧身朝她肩头微微一靠,趁着温秀茗和林茂平都没注意到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小声问道:
“怎么了?”
向云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回答:
“没事,感觉太温馨了,有点不适应。”
林栀心心疼,靠在她身上小声说:
“你说过的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嗯。”
向云把剩下半口饺子送进嘴里,扬起脸来笑了:
“饺子好吃,阿姨厨艺好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