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梨唇微微动了动,“能陪我过生日吗?”
余漾讶异:“今天生日?”
卞梨点了点头,赧然。刚哭过的眼睛害羞地弯了弯,一派单纯欣忭。
“怎么不早点说?我没准备礼物呢。”余漾叹息,“要是我拒绝来开家长会,是不是给你过生日的机会也没了?”
卞梨不语。
余漾拧着眉问:“不和同学过吗?”
卞梨瘪了瘪唇,“每年都和他们过有什么意思?可你不一样的,余漾。”你在我心里永远和别人不一样的。
余漾似有了解一般,点了点头,温柔笑:“嗯。毕竟我是你的家教老师嘛……”
心里头枝枝蔓蔓,长出来一个念头,结成花骨朵。尚还稚嫩,余漾将它掐灭了。
却不知哪日,它就会在无意中长成参天大树,那时已经再无法忽视。
再无法规避、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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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需要提前订做,傍晚,面包店正值最忙碌的时分。
余漾买了一个白色的奶油小蛋糕,上边零星点缀着些草莓、蓝莓、黄桃。
两人现在正站在余漾小区的顶楼天台上,睥睨着底下缓缓流淌的江水,斑斓的霓虹彩光投映在粼粼的水面之上,瞧得卞梨觉得虚幻。
——左手边恰好是余漾细腻嫩白的手背,耳畔是江水,混着汽笛和嘈杂的人声。
天台中央支了一张小圆桌,打开的太阳伞歪斜着,挡掉了从顶层住户房里泄出的昏黄灯光。余漾陷在光里的一半面庞也十分柔和。她半弯腰,从底下掏出了一支蜡烛。
“……什么时候买的?”卞梨眨了眨眼,问余漾。翘起的睫根带出一点惊喜。
她觉得,余漾在意着自己。她的温柔不多,自己却在一天内全部体会到了。
凉风习习,把余漾的长发吹得乱了一些,她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拂至耳后,唇角挑起笑:“我向房东借的。”
“卞梨,十八岁成年快乐!恭喜你,从今天起,正式迈入了大人的世界。”她开出一罐冰啤酒递给卞梨。
凉沁的手感钻进卞梨掌心里,却偏偏让她从中体会到了点热度。清淡的花香渗至卞梨那边,一双鹿眼被灯光晕得迷离。
卞梨捧着湿漉漉的铝罐,小小抿了一口。涩涩的麦芽味,冰凉的液体在口腔内四处窜动,不由蹙起了眉。
余漾手撑在下巴下面,拖着一张脸看少女小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忍不住笑出了声。
“以前没喝过?”
卞梨乖乖摇了摇头,气泡在口腔内崩裂开,像雪碧,却又没那么甜。
真不知道这鬼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余漾长手隔着蛋糕伸过去,捻了下对方的耳垂。
把她手里的那罐冰啤酒拿过,抵在唇边,仰头喝了一大口。脖颈白皙光滑,几不可见的喉结浅浅滚动了下,透出性感。
左胸腔中怦怦的心跳牵动着全身所有肌肤都变热了。卞梨盯着余漾殷红的、泛着水光的唇,害羞得红了双颊。
所以,她们这算是,间接接吻了?
她把手贴在脸上,妄图借此稀释掉灼烫的热度。
余漾掏出打火机把白色蜡烛点燃,递至卞梨眼前。
柔光四溢的黑色眼眸中满载温柔:“许个愿吧。”
卞梨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视线从余漾昳丽的脸庞上移动了蜡烛上,而后慢慢闭上了眼,虔诚许愿。
蜡烛的柔光衬得女孩的轮廓十分恬淡。
希望世界和平;
希望卞迟天天开心,别再没心没肺;
希望余漾……永远只是余漾。
一口吹灭蜡烛。余漾把刀递给了她,“切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切蛋糕。”卞梨怔神。
余漾愣住,倾身过去,揉了揉卞梨的脑袋,把少女额前的刘海都揉乱了。
打碎了卞梨眼中的脆弱和无措。
“那些人都很主动地想帮我切,却没人知道,我只想自己来。”
卞梨小心而又细致地切着这一小块蛋糕,口中喃喃着,满是失落。
余漾拇指擦过奶油,蓦地点在了卞梨的脸上。
卞梨抬头,余漾温柔肆意的笑容蓦地砸进眼瞳眼中,刹那间晃了神。
嘴角边沾着黏糊糊的甜腻奶油,卞梨呆呆地舔了一下。
余漾弯了眉眼,笑得直不起腰,唇色似梅,眼中星光漫烂。
卞梨终于回过神,也捏着一撮奶油朝余漾砸了过去。
天台上被各种笑声充斥完全。卞梨左脚绊在右脚上,撞进了余漾怀里。
余漾穿着高跟鞋,一个趔趄,往后抵在了栏杆上。
耳畔只剩下温柔的风声和静谧的流水声,余漾薄唇含笑。
卞梨抬脸,温热的唇恰好擦过女人的侧颈,余漾痒得后缩了一些,不过扶在卞梨腰上的那双手却未松开。姣好的曲线随着轻笑柔软起伏,贴在卞梨身上。
余漾抬起下颌,漫不经心地笑着,黛眉像弯入潺潺江水中青墨。她从手机里掏出手机,揽着卞梨的腰,将镜头对着两人。
“笑一下,别绷得那么紧。”
余漾掐了把卞梨的脸蛋,奶油糊开。
咔嚓。
照片摄下,卞梨凑近了看。
女人柔软的、带着香气的发丝擦过侧颊,有些微痒,她轻轻用手勾过,缠绕在指尖,又被风吹得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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