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人希望陆云这一家子再“增加”人口。
听起来很可怜,十五个精神体外加一个陆云,就住在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可是考虑到这里没有厨房,卫生间在公共区域,所以也不算寒酸,毕竟除了陆云之外,其他人的“床”只是一个金属球载体。
飞船上每个人都需要工作,房间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再放置一些私人物品。
吃饭会去食堂,洗澡有专门的浴室,就算加班也是在工作区,不带回生活区的。
像夏教授这样的大佬,拥有特权,直接在工作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陆云年轻,虽然身份与经历很特殊,但在飞船上还是做一些“普通工作”,属于夏教授团队的编外成员,在大家分析宇宙辐射、模拟相关数据的时候,使用联觉来辅助“观察”。
日常手头上的工作就是陆笛扒回来的那些乐谱。
她每天还要花至少四个小时来学习音乐与各种乐器。
超光号飞船的量子计算机有完善的编曲软件与演奏软件。
陆云因此跟飞船AI禺号熟悉起来。
飞船AI偶尔会给陆云开个小特权,比如现在——
“第二套全国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预备开始!”
“卧槽!”
金属球啪啪从塑料架子上滚落。
一个个人影出现在房间里。
这时房间门打开了,陆云拿了牙杯毛巾去公共区域洗漱,只剩下满眼懵逼的蒋竽等人。
“起床啦!”女孩阿阮气鼓鼓地插着腰,瞪视自家这些爱睡懒觉的兄弟姐妹,“陆笛今天要来的!”
“才五点半……”
蒋竽摇摇晃晃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球,想要继续睡。
陆笛是他最讨厌的家伙好吗?
“除了陆笛,还有林瑟姐姐!我们一家人又聚齐了!”
“啧,我宁愿他们晚几年再回来。”
陆笛的实力与林瑟的嘴,是副人格们最畏惧的存在。
“快起来,夏教授说了,今天大家都要出席的!”
一番折腾,在其他比较自觉的人格督促下,蒋竽变成了少数团体,心不甘情不愿地冒出头。
屋子太小,大家快要贴着站了。
反正房门开着,已经清醒的几个人就到了走廊上。
蒋竽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我正怀念从前的生活,像早起这种事情,大家轮流来的!”
“少来,你那时候根本不早起。”
张簧直接拆穿蒋竽的谎言。
蒋竽干笑,作为负责赚钱的人格,他总是借口自己很辛苦,要刷手机看各种新闻资讯啦,要研究投资啦,反正他能脱离主体出来溜达,熬得很晚也不影响主体陆云的休息,然后第二天就装死。
其他人格拿蒋竽没办法,所以在早起赶地铁上班的事上,蒋竽是有特殊待遇的。
另外一个有特殊待遇的是陆笛。
大家基本遵守着,没有大事不叫陆笛的原则。
“听说陆笛最近有个绰号,大魔王……啧,魔王才有咸鱼的权力与自由。”
现在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陆笛出去“养家糊口”了,蒋竽变成了家里蹲,于是蒋竽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他总哀叹着英雄无用武之地,实在是飞船上不需要搞法律诉讼,也没有经济纠纷。
就连会计的本领都派不上用场。
笑话,飞船上有AI的!
蒋竽只能去给胡琴帮忙,在飞船上搞“社区街道办事处”工作,策划一些文娱活动,干苦力跑腿写报告。
虽然是个吃闲饭的工作,但是蒋竽理直气壮,因为他不吃饭,不消耗飞船的物资储备。
听到他这番宣言的人:“……”
其他吃闲饭的兄弟姐妹:“……”
然后蒋竽挨了兄弟姐妹的一顿**打。
这些溯源为陆云,由副人格独立出来的精神体非常特殊,他们没有力量,可是能量粒子更稳定,尤其是互相“打闹”的时候,几乎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不会出现任何交融现象。
不过在其他精神体那里就不管用了,这个现象夏教授至今还在研究。
反正挨打也不痛,粒子互相排斥就等同于滑来滑去,就是面子上狼狈,但蒋竽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蒋竽看到大家投来不善的目光时,果断地一缩脖子,小声嘀咕:“不管有几个人轮流早起,那也是轮换嘛!谁不喜欢一睁眼自己就到了工作地点,一睁眼就下班了,一睁眼……”
从前负责打工的人格瞪视蒋竽。
蒋竽恰好看到陆云洗漱回来,连忙问:“你让陆云说,是自己学习开心,还是让别人学,大脑自动拥有知识轻松?”
“自己。”
“啊?”蒋竽傻眼。
陆云认真地说:“自己学习才能感觉到快乐,自己完成的工作才有成就感。”
众人:“……”
然后老厂长的人格开怀地笑起来,陆筝与袁号也像父母那般笑着看陆云。
“我们有蒋竽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我们从诞生起就在分裂陆云一天的时间,然后分担责任,其实没有承受所有事情完全独立的意志。”袁号环顾四周,沉声说,“但是陆云不能有这种想法。”
如果过度依赖副人格,陆云就无法“痊愈”。
——她会再分裂出新的人格来“帮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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