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是晚饭,天黑了再从鹿台山出来,是他爹能干出来的事儿。
但就这么一直联系不上,还是让步衡有点不高兴。
他皱着眉头锁了屏,轻轻敲了两下手机屏幕,决定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爹加两盘青菜。
步衡,饭好了,再不来吃被他们抢光了!魏乐乐探头出来,冲着步衡吆喝。
步衡发了条短信叮嘱步寒尽快回电,把手机收进口袋进了小吃店的门,来了!
夔牛可能是被前几天那顿烧烤收买了,又或者终于想开了决定换个地方祸害。
没了他这个变数,云州又恢复了连续多日都是大晴天的日常,以至于到了傍晚下班的时候,夕阳的余晖仍笼罩着热闹的办公室。
步衡这几天接连改了两版图,在张经理最终选用了最初的一版后,告别了这个折磨他许久的了项目。
意味着今晚不用加班,还能度过一个轻松的周末。
关了电脑,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步寒的回复。
步衡耐着性子又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冷漠女声。
同事们陆续走了,他握着手机坐了一会,眼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才终于拎起双肩包出了门。
步寒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但现在电话打不通,又不知道他确切的位置,除了回家等消息,也没别的办法。
虽然步寒有点不着调,但从小到大,还没做过什么让步衡失望的事情。
放鸽子这种事也是头一次发生,以至于步衡此刻隐隐的担忧超过了不高兴。
原本安排好的晚上突然空闲下来,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进了家门之后歪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直到挨不住咕咕叫的肚子,才爬起来给自己准备晚饭。
灶上烧了热水,热气蒸腾开来,让窗外幽深的夜色变得逐渐模糊,狭小的厨房在瞬间就多了几分烟火气。
步衡把意面下锅,切西红柿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初步寒第一次吃西餐,边吃边骂骂咧咧的场面。
跟许多妖族不一样,对步寒来说,比起总是很热闹繁华的人间,他更喜欢在人类无法涉足的深山老林里化回原形自在肆意的生活。
尽管近二十年来一直带着步衡跟人类生活在一起,但他从骨子里还保持着妖族最传统也是最原始的本能和喜好。
步衡有时候觉得,他爹现在能够做到不吃生肉,已经算极大的付出了。
这么想着,突然还真有点担心鹿台山那些珍稀的国家级野生动物。
步衡手脚麻利地炒好了酱汁,和半天才煮熟的意面拌在一起,还在旁边点缀了两朵烫过的西蓝花,这才端着精心摆好的盘子回了客厅。
这个时间电视里惯例播的还是本地新闻,无非是哪个单位又搞了什么活动,哪个项目工程又有了新的进展,哪个本地领导又去进行了勘察或是慰问。
跟步衡没什么关系,他却能看得津津有味。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听见是微信提示音就知道不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步衡也懒得去看。
对方却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一样,接连又发了几条消息,最后甚至还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语音通话的提示音孜孜不倦地响了很久才终于消停,步衡放下手里的筷子,把手机摸了过来,刚解锁就看见上面一连串的新消息。
郎俊俊:步衡!在吗!
郎俊俊:在吗?!
郎俊俊:在吗?!!!
郎俊俊:真的不在吗?!!!
步衡:
他重新拿起筷子,一边继续吃面一边用左手慢吞吞回复:
不在。
郎俊俊是小时候被他揍过的那只小狼妖,从小就是没心没肺记吃不记打的典范,那次被揍的第二天就抱着自己的新玩具巴巴地上门找步衡玩,成功地将替他上门讨说法结果被揍了一顿的亲爹郎裕气炸了毛,却也挽救了他和步衡之间岌岌可危的友谊。
虽然这些年因为学业和工作不能整天在一起厮混,但也算是步衡少有的几个知根知底的妖怪朋友之一。
消息回过去后,对面似乎愣了一下,跟着干脆直接发了视频过来。
步衡一边思索着如果郎俊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自己是不是该抽空去揍他一顿,一边找了地方把手机支好,点了接通。
步衡!视频刚一接通,郎俊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干嘛呢?!!
步衡看了一眼屏幕上郎俊俊因为整个怼在镜头前而放大的脸,埋头吃了口面:有事儿?
出事了你知道吗!郎俊俊大声道。
步衡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将手机的音量调小了一点,抬起头:出什么事儿了?
郎俊俊又往镜头前凑了凑,以至于步衡这边只能看见他半张脸一只眼睛,但他浑然不觉自己给步衡造成了什么视觉冲击,又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禁地关着的一只大妖怪跑了
禁地?
传闻中确实有这么一个用来关押犯错妖族的地方,因其位置隐蔽,只有元老会的几位长老才知道大致方位,在妖族之中一直是一个格外出名又十分神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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