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拢在袖中,为了保持住清醒、不让其他人发现,几乎掐出了血。
后背处的内衬被冷汗洇湿一大片,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带着点冰凉。
但就是这样,白鸟真理子仍旧说完了这句话,并且若无其事的微笑着,看向高专学生的位置。
——即使,她连声音都在打颤,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看起来风一吹可能就要摔倒在地。
伏黑惠上前了一步,却又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他是知道白鸟为什么要这样掩盖的。
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她的难受之处,并不想因为自己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即使她的嘴唇仍旧在颤抖着,在所有关心着她的人面前,她的痛苦几乎难以掩盖。
不等伏黑惠说话,一边的禅院真希就率先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重新束起了自己有点散开的长发,“你还有什么事情?”
在这种难以压制的痛处中,白鸟真理子勉强保持着清醒,认真的想了想。
“……好像没了,”她笑着说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就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包容中,白鸟真理子带着高专的其他人回到了她的家中。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夕阳最后一缕金色挂在天际,映衬着晚霞柔软的轮廓,如同即将烧灼干净的火苗。
白鸟真理子呼了口气,痛楚终于开始逐渐消散了,她靠在柜子那一侧,笑着和其他人告别。
身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扶了她一下,白鸟真理子侧过头去,发现是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似乎只是无心的扶了她一把,见她站稳,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来。
白鸟真理子不太确定伏黑甚尔是否发现了她的异样,有点迷茫的看着他。
微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洒在她的发梢上,带着点昏暗感觉。
她本来想问上一句,但就在这时,站在最后一位的伏黑惠突然开口了。
“明天见,白鸟,”他简单的说道。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看向伏黑惠的方向。
少年靠在门框边,另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脊背挺直,专注的等候着她的回答。
白鸟真理子慢慢的笑了起来,“明天见,惠君。”
她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挥了挥手,看着他将门迅速而轻柔的关上,才转了回来,抱起了在她的脚下蹭来蹭去的猫咪。
团子依恋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拿尾巴缠在白鸟真理子的手腕上,哼哼唧唧的趴在她怀里。
伏黑甚尔散漫的靠在一边的墙上,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以后不用再过去了?”他将电视机打开,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的看向伏黑甚尔,“……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上去已经是放弃挣扎的那种样子了吗?!
“你不是把那帮小鬼卖给鬼杀队了吗?”伏黑甚尔摸出了遥控器,随意的按了几下。
果然,电视频道很快就跳转到了白鸟真理子已经不能更加熟知的赛马频道。
白鸟真理子:“……什么叫卖啊。他们本来就是鬼杀队的队员好不好。”
鬼杀队管理炭治郎他们,比白鸟真理子本来就名正言顺的多。
更别说白鸟真理子也很明白,自己并不可能把炭治郎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
她没有能力担负他人的人生,炭治郎显然也并不需要白鸟真理子为他安排人生。
……不过,这跟她去不去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即使是没有炭治郎他们,我大概也是要去的,”白鸟真理子解释道,“毕竟我和蝴蝶忍小姐约好了要重新检查一下……所以说,无论如何不耐烦,还是拜托你忍忍吧,毕竟也没多久了,甚尔君?”
伏黑甚尔无趣的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理解那句“没多久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在家里转了半圈,白鸟真理子摸着自己已经扁掉的肚子,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她回忆了一下家里还剩下什么菜,慢吞吞走到了厨房那边,“而且,说起炭治郎……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不是我想卖就能去卖掉的。”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他才站了起来,挤到了白鸟真理子的身边,拿走了她正打算切菜的刀。
白鸟真理子挑了挑眉。
“今天你做饭?”她靠近了围好围裙的伏黑甚尔,明知故问的说道。
“嗯。”
伏黑甚尔把碍手碍脚的白鸟真理子推到一边,继续切菜。
白鸟真理子弯了弯唇角。
“不加钱?”她笑着问道。
“……啧。”
“……所以说,”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你今天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找产敷屋先生?”
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明白五条悟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换上了墨镜的五条悟点了点头。
“是超级重要的事情哦——”他跟在白鸟真理子的身边,“说起来这个,白鸟,你现在和那家伙很熟吗?”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不太熟,”她委婉的说道,“所以说……拜托你注意一点措辞吧。产敷屋先生人挺好的,就是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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