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涯微微一怔,接过汤勺粥碗,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好,听大夫的。”
“……”宋涯一笑,闻秉言也愣住了,摸了摸宋涯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道:“宋涯,你没发烧吧?”
宋涯轻轻拍开了闻秉言的手,不耐烦道:“你才发烧了呢。”
闻秉言道:“没发烧吗?那你对我的态度怎么前前后后天差地别的啊?”
他对闻秉言的态度,他对闻秉言是什么态度呢,宋涯不愿多想,别过头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嘁。” 闻秉言撇了撇嘴,懒得和他再争辩。
二人静默了片刻,宋涯率先开口道:“秉言,你师兄他,最近有和你联系吗?”
“师兄?没有啊,怎么了?”闻秉言不知宋涯为何有此一问。
宋涯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闻秉言直勾勾盯着宋涯,故作大声地质问道:“宋涯,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啊?”
宋涯眼神闪躲,问道:“有吗?没有吧……”
闻秉言叹了口气,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宋涯怎么受得伤,在哪里受得伤,他什么都没告诉他。
气氛一下又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宋涯开口道:“秉言,上一次,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赶你走的。”
虽不知宋涯是何意,闻秉言却莫名心生欢喜,“之前想方设法地要赶走我,现在离不开我了吧?”
“……”宋涯未回话,耳根攀上了丝丝难以察觉的淡红。
闻秉言瞧见宋涯耳根的微红,立时漏了一拍心跳,“宋涯,你放心,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宋涯方要开口,闻秉言又喃喃自语道:“起码在找到石潄流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阿行,还在等着我回去救他……”
“闻秉言,其实我……”宋涯剑眉轻蹙,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了。
闻秉言眉间一挑,问道:“你怎么了?”
“……”宋涯摇了摇头,生生将坦白之言咽了下去,“你跟你弟弟很要好吗?”
闻秉言点了点头,脸上是欣慰的笑容,“嗯,阿行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要守护的人。”
“……”宋涯直直看着闻秉言,心中五味杂陈。
闻秉言见宋涯端着粥碗,半天也没吃一口,佯装怒道:“好了,你到底吃不吃啊,尽在说话了。”
“……嗯,吃。”宋涯扔下汤勺,两口三口便喝下了整碗白粥,闻秉言看着宋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等宋涯喝完了粥,闻秉言又道:“宋涯,我之前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宋涯问道:“梦?什么梦?”
闻秉言将那个梦与宋涯细细说来,“我梦见了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一个劲地让我回来找你,让我阻止你,但他却没说让我阻止你什么……”
宋涯眼皮一跳,心中闪过一丝猜想,“你见到他的样子了吗?”
闻秉言摇了摇头,“没有。”
宋涯嘴角扯出一抹笑来,“阻止我?阻止我什么呢?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闻秉言道:“所以,我觉得这个梦根本就不靠谱。”
宋涯淡淡道:“你也说是梦了,梦是当不得真的。”
“……嗯。”闻秉言点了点头。
宋涯摆了摆手,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要睡会儿。”
闻秉言皱起眉来,问道:“吃了就睡吗,也不消化消化啊?”
宋涯索性躺倒,又转了个身,“嗯,我累了。”
闻秉言看着宋涯的背影,撇了撇嘴,道:“哼,我也睡。”
等闻秉言在一旁呼呼大睡之后,宋涯却睁开了眼,“辛夷,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为何不入我的梦,而要进到闻秉言的梦中。”
宋涯侧过身,看了一眼睡在不远处的闻秉言,“阻止我,你居然让他阻止我,呵,难道你就不想再见到我吗……”
“幽篁,滚出来!”极北之境,花怜锦正被锁在玄阴狱中。
从前在魔宫之时,花怜锦便对慕容心有芥蒂与之不睦,近日来连番追查地戾之气,却意外因慕容的异常举动找到了幽篁的踪迹。
阿氤记得这个人,他就是谢宁口中的花伯伯,“你是在找我吗?”
花怜锦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怎么也将他与幽篁魔尊联系不起来,“我记得你,你是阿氤。”
阿氤一愣,笑道:“记性不错。”
“你就是幽篁?”见阿氤不否认,花怜锦又道:“你化名阿氤一直跟在谢宁他们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阿氤轻挑眉道:“我没想做什么,我不过是要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花怜锦被锁在狱中,丝毫动弹不得,“你的东西?什么是你的东西?”
阿氤缓缓吐出四个字来,“魔界幽泉。”
花怜锦眉头紧锁,重复道:“幽泉?”
“反正你已是个往生之人,我也不怕告诉你。”阿氤撇了花怜锦一眼,又转身背向了他。
花怜锦面色凝重,疑惑道:“什么叫我已是个往生之人。”他分明活生生站在这里,又往生去了何处。
阿氤嗤笑一声,淡淡道:“怎么,你居然不知道?”
花怜锦剑眉一拧,问道:“知道什么?”
“啧啧啧,枉废时雨在你心头放了一缕护心青丝,你居然连人家的心意都不明白。”阿氤回过身来,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