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手机壳子等零部件边往下掉。
林灏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很是怀疑自己究竟看上了什么样的人。
直到手机变成一部追踪定位器,柏月看了眼经纬度,皱起眉头——她们都不在船上。
*
薄菀并非只身抵达目的地。
她在来的路上联系了附近的巡航警-察,说是有人在公海上进行犯罪活动,自己要举报。
惦记着喻夏的安危,她并没有听从指示待在原地,而是换上快艇,紧赶慢赶去到地方,被搜身、又被请进船舱里。
目之所及,见不到喻夏的踪影。
薄菀面色沉沉,当她脸上没有那副温润的笑意时,整个人看起极冷,尤其是那双淡色的眼瞳,仿佛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能装在里面。
塞西莉亚倚着旁边的木柜子,也不管那上面的毛刺会不会刮破自己昂贵的衣衫。
“一个人就敢来——”
她笑吟吟地问:“你不怕把命留在这儿吗?”
薄菀在心中数着时间,面上不动声色地问:“她呢?”
塞西莉亚撩开裙摆,坐在旁边的柜子上,“你看上的人很不错,我当初不该怀疑你的审美。”
这副“你老婆味道真香”的口吻,让薄菀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欣赏了会儿她的脸色,女人撩动在耳边的铂金色头发,又不疾不徐地开口:“之前在你朋友的赌场,你的手又太快,我看不清楚动作。”
“这样吧。”
她舔了舔唇,海蓝色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你现在折断一根你的手指,再跟我赌一场,赢了我就送你们俩走,怎么样?”
薄菀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肯?”塞西莉亚作势要让旁边的人出去将喻夏处理了,但她刚转头,就听见薄菀的声音:“等一下。”
她来的太匆忙,如今实在是少见的狼狈。
身上那件西装外套早就不见踪影。
只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衫,西装裤的裤脚有垂下来的松垮长带子,在来时早被快艇溅起的水浪打湿,现在蝴蝶结松开,还有水滴沿着她的脚踝往下落。
连额间的碎发都是湿的。
塞西莉亚好整以暇地看她,薄菀知道自己现在拖不过去这时间,出声应:“好。”
然而现在不急的成了塞西莉亚:“等等,这样精彩的时刻,我怎么能自己欣赏——去把我们薄美人的小情人带过来。”
薄菀侧了侧头,被打湿的长发将她的半边脸遮住了,她的唇色极淡,不知道是这一整晚的奔波让她太劳累,还是饿了一整天都没时间吃东西的缘故。
其实她不想让喻夏看到自己这么糟糕的样子。
从初见开始,每一次她出现在喻夏的跟前,都是精心又漂亮的,喻夏也常常夸她生得好看,今天……却要破例。
她胡思乱想着,又不敢去看舱门的方向,又惦记着喻夏的安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眼神往门的方向飘了飘,又回来。
循环往复。
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薄菀第一时间将头扭过去,视线定格在她脸上的一线薄红,一晚上无休无眠的眼底,红血丝似乎在刹那蔓延得更深了。
四目相对——
喻夏神情复杂,怔怔地看着她。
而薄菀眼中出现泪光,好像之前塞西莉亚的刀没落在对方的脸上,而是在她这里。
只听她哑着嗓子,声带好像被沙子磨砺过一样,低低地说道:
“对不起……”
“姐姐,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带你来蒙城。
她这样郑重地道歉,让喻夏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见到薄菀这样形容狼狈、只身一人出现,她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揪起来一样,相处以来无数的细节变化都在告诉她——
薄菀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因为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段露水相逢的情缘。
可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了这份偏爱,甚至是有些无措,故而本能地应道:“你……不应该来。”
来蒙城是她自己同意的。
去参加季家老爷的寿宴也是她自己同意的。
只不过恰好倒霉,被人利用了而已,喻夏其实一点不介意这种事情,毕竟她从有记忆以来,降临在她身上的无妄之灾实在是太多了,她若是每一次都怨,早就没法心宽地活到现在。
她不怕自己倒霉死。
可是她害怕牵扯到别人。
薄菀眼底的泪光闪烁,正想走过去碰一碰她,却被塞西莉亚中途拦住——
“人你已经见到了,那我们开始吧。”
这话落下,喻夏猝而看去,不知怎么,心脏在胸口怦怦直跳,不安的感觉席卷了她,就像是小时候每一次危险落到她头上的时候一样,本能已经做出提醒。
薄菀定定地站着。
过了几秒钟,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有些微微地泛红,掌心甚至还有水泡,是她开游艇太急又太紧张,加之海上风浪太大,最后就磨成了这样。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塞西莉亚走到她的面前,笑容格外灿烂,眼中写满了期待,等待着看到她被疼痛所攫的模样。
琥珀色的眼睛抬起,对上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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