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理泄愤似的朝着易冷射箭,旁边的士兵递来一支又一支箭,他随手接过,似乎根本不用瞄得多准,就这么一放手,那箭便朝着易冷而去。可是当箭一支支地出去,却始终没见到易冷有任何低头的迹象,始终望着他,根本无法震慑到他。
薛子让用完好的一只手挥着大刀,吩咐旁人上来掩护自己,同时趁着混乱,问着易冷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怎么戚明理越发生气的样子。
易冷也不回他,抿唇,不知在思考什么,余下薛子让见此情形犯嘀咕。
“箭!”戚明理视线锁在下面那发丝凌乱的人身上,头也不回地喊着,目光阴沉,他实在太快了,旁边的士兵都一时跟不上他的速度,只得手忙脚乱将箭递给他,在戚明理可怖的气压下瑟瑟发抖。
戚明理刚搭上弓箭,城墙下,远处火光隐隐,似乎正有一支人马朝着这里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靠近易冷这一行人,对他们呈现包围的姿态。见此,戚明理不禁停下了手中弓箭的动作,看着此刻的情形,原以为是易冷的阴谋,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后面那一行人直接对这一行人包围之后,将他们几人捉拿下来,甚至横冲直闯地冲向薛子让,将易冷生生地抢了过去!
两队人马混在一起,一时间起了混乱的局面,戚明理不禁蹙眉看着这情形。
他凝目看去,只见那抢夺易冷的马上之人有些眼熟……
“老大,银两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去交……”小老六急急忙忙地爬上城墙,气喘吁吁地跟戚明理禀告着,却见戚明理紧紧盯着城墙下,他也跟一看,看到城墙下一片混乱的场面,摸不着头脑地说:“……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这是这这……老大那交不交?”他观察着戚明理的神色,看着底下易冷被人夺去,隐约见到那些人的面孔,心里惊讶之余,他犹豫地说:“老大要不算了吧……之后世子查起来这银子的去向肯定会盘问你,你肯定会有麻烦要不算了吧反正他也……”
戚明理斜睨他一眼,杀气腾腾,令小老六不禁害怕地后退几步,喉咙动了几下,不敢再说话。
一切事情发生得很快,易冷瞬间被掳到了另一匹马上,这根本出乎他的计划之外,可是他意识到后立即想要起身挣脱手上的活结,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封了穴道,他只能趴在对方的马上,一动不能动。
耳边是混乱的马蹄声,薛子让等人被制服,薛子让的错愕以及受伤后挣扎也不敌对方,惊讶和错愕都十分真实,根本无法预料到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人马也不算多,就似乎还不足百人,但却纪律严明行动敏捷。
这是……
仿佛印证他的想法似的,下一刻他就被提起来,那人将他拉到身前,眉目淡然,眸子流转时带着一股平日没有的温润,甚至语气声线都少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好久不见,”他抬头对着城墙上戚明理说着,“几年前我在山寨上失手了,一年前没想到还在南州见到你,现在居然在这里相见。”
戚明理蹙眉,盯着城墙下温润淡然的人,盯着他肩膀,但是显然看不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衣。但是语气却十分像是阮栩,跟一年前的“九皇子”的说话语气很是相似。他无法分辨这下面的人是阮栩还是真正的九皇子,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是阮栩,这人会让他很不爽,是九皇子也没差,他立即弯弓搭箭,要再次朝着对方射箭。
他立即将易冷贴紧自己怀里,两人呈现一个很亲昵的姿态,他的鼻息落在易冷的脖颈,有意无意地增加了戚明理射箭的难度。
易冷不禁想要偏过头,却被九皇子揽住,将他的脸不经意似的掰过来,那双眼睛望着他,眸子有着演戏的温润,纵使一切都像是一张脸,笑意弧度都相似,但易冷知道这人不过是在模仿阮栩罢了。
他在故意激怒戚明理,利用阮栩在戚明理心里的怒气,以及戚明理与他和阮栩,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
“你真是命大,只有一口气都能喘过来。”九皇子慢条斯理地说着,“该说你是祸害遗千年吧,我们当初二人合力都没能杀了你,还让你跑到了南州来当缩头乌龟,趋炎附势当了所谓的护卫长,攀上了七王爷和他世子顾唯安,抱着两人的大腿过上逍遥日子。上次我来南州走的匆忙,没能真正除掉你,还让你劫持了我的人。”
易冷冷漠地盯着他,听着他说的话,内心毫无波澜,不过戚明理倒是被激怒了。他脖子上还残留着当初的伤疤,现在的嗓音难听沙哑,也是命硬才挺过来罢了。他将一切都是拜阮栩所赐,他早就将阮栩恨透了。
九皇子这一番话虽是根据阮栩的一些话里提取的信息,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却模棱两可地说出了这番话,让戚明理理解到了当初的事情,自然相信了他是阮栩。
“我本不想跟你计较这些,我只想救他走罢了。不管你跟他有什么纠葛,他如今都是我的人,你别再惦记他了。”说着,九皇子柔情蜜意似的搂着他,眼看着就要挥手撤退队伍回去,却不曾想一旁的将领却质疑易冷的身份,说是易冷似乎跟薛子让这个大山贼还有戚明理都有一腿,实在不能将他带回去。
接着便是好几个人请命九皇子要三思,九皇子面露为难,说:“他在危难之时与我,我怎可在这弃他,这人事情我怎么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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