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冷在无意识地打冷颤,他还没醒来,直觉感觉到很冷,梦里他自己变成了一座冰山,由内而外地透着冷气,变成冰山还不够,居然还被人放进了冰箱里,他只得冷得颤抖。突然他感觉到了有热源向他靠近,他遵循本能地紧紧将对方抱紧,试图吸取那一份热源。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他只想要靠再近一些,这个热源紧紧地抱住,甚至恨不得钻进里面去!
阮栩见此,只能将易冷抱起,赶紧放置到房间里去,搜寻了所有的被褥给他盖上,但是这都春末了,他们本就是暂歇在这农院里,被褥本就不厚备得也不多,所以易冷躺着被褥里面还是隐隐在发抖。
易冷本来面白如玉,如今因感到寒冷,脸色更是苍白如雪,还隐隐透出了青色来。阮栩担心不已,但现在已是夜深,旁人早已睡着,就算到邻居家借被褥也不现实。
想了想,看着易冷紧闭着双眼,牙关微颤的模样,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掀开了被褥躺进去后,伸臂抱紧了易冷,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易冷感觉到了热源后,也转身反手抱紧了阮栩,阮栩反而有些羞赧,原本他就给彼此间留了些许缝隙,并没有抱得太紧,但是易冷是凭着本能动作,赶紧把阮栩抱个紧实,两人之间不留空隙,紧密无间。
春末,临近初夏,天气本就不冷,他们都是男人,白日自然穿得不多,只有一层薄薄的单衣还加一层外衣。彼此之间贴紧着,易冷时不时抱着阮栩还动几下,不安分得很,衣料紧压之下能感觉到纹理的存在。
易冷将脸贴在阮栩的脸颊上,还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舒坦的声音,这落在阮栩耳中更加让他羞迫,似乎感觉到被窝里的温度都在快速升温,他的背后都热出了一层汗迹。易冷贴完右脸贴左脸,姿势不太好调整,就将脸蛋凑在阮栩的唇/瓣上和鼻峰,唇/瓣炽热,落在凉意的脸颊上。
阮栩的睫毛微微颤抖,凝目看着贴近的人的面容,看着他如山峦般的鼻峰,因冷意不满微微皱着鼻子,微嘟着嘴巴,不时还往他怀里凑紧些,脸蛋贴在他唇/瓣上摩挲着,脸颊柔软得像棉花,让他忍不住想要张嘴咬一口,看看是否会融化。
这倒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稍带着些孩子气,情绪显而易见地全部浮现在脸上,一切都让人容易琢磨,而不是平日里清冷而疏离的模样,让他即使恼怒也注意着分寸免得吓着易冷跑远了。
阮栩本就是大少爷,饱读诗书,本来主动抱着易冷就觉得是逾越了,如今易冷是突发/情况才抱紧他贴紧他,要阮栩再做些别的举动,他总觉得自己在趁人之危。
但长夜漫漫,阮栩凝目看了会,垂目,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张唇咬了一下易冷的脸颊,轻轻的,牙印几乎不留痕迹,让他想起了少时娘/亲给他做的桂花糕,甜到心里去了。于是,再亲一亲,闻一闻,全是欢喜的味道。
不由再抱紧了些许怀里的人,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咬着软/绵绵的耳/垂和脸颊,烟雨眸一瞬不眨地盯着环抱着他的人,里面写满了缱绻。
想到山寨上成亲的当晚,他掀开易冷的红盖头,灯光影影绰绰,盖头下抬眼瞬间,即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有足够的耐心,倒没想到如今以这样的方式亲近。他蹭在易冷的耳边,喃喃着许久想说的话:“……你我已是结发夫夫,今后定当祸福相依,不离不弃。”
*
易冷醒来时,天色已大亮,窗棂处透进阳光落在他的眉眼处,光亮令他醒来。
他感觉到浑身提不上力气,心中大惊,试着运了下内力,一时竟发现内力就像是篓子似的散出去。
易冷快速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碰了陆舍带回来的那株奇形怪状的花草后,便使不上力气,继而就人事不知了。
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座冰山,冷的在钻木取火,还拼命的往火源靠近来着……
他发现他躺在床/上,虽不能使大力气,但是他慢慢扶着床边也能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好几层被褥,被褥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下去,顿时他感觉到寒冷,明明现下都快初夏了,他竟然有种在寒冬的感觉,他只好又将被褥扯了上去,盖住了身子,这才感觉到暖和。
顿时,他明白了,这肯定是陆舍的那株药草刺了他一下所出现的问题。
这时,房门被推开,阮栩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见着他起来了,赶紧坐在他身旁,将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喝下这碗药。
易冷问:“我为何会这样?那株药草可是有什么作用?”
阮栩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陆兄现下还没回来。昨夜我发现你倒在庭院里,见你浑身发抖,便将你先安置在我的房间。”
“那这药……”易冷看向阮栩手里的药。
阮栩以为易冷对自己不信任,眸子不由黯淡一分,温和地解释:“你的脉象古怪,像是虚弱久病外加内寒,所以我只能按照脉象给你开药,至少让你去去寒。”
易冷点头,想着陆舍还没回来,也琢磨不出什么法子了,似乎除了虚弱许多,他目前还没有其他中毒的症状,只能先喝了阮栩熬的药。
易冷仰头“咕噜咕噜”地将药豪饮而进,阮栩看着他喝药,目光触及他的脸颊和脖颈,不由移开了视线。易冷放下碗,也不知阮栩熬得什么药材,苦的他直皱眉,转头看向阮栩,阮栩却扭头没看他,脸颊微红,易冷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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