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觉得只需要一间就够了,接下来主要是给阮栩住,他用不着,毕竟他的确不是很想跟阮栩扯上关系,他还是个被多方通缉的人,还是别拖累人了。
终于有时间后,他问了阮栩怎么会被山贼劫去,阮栩只简要地说了他在找人的路上,不小心就被山贼劫道了。
“……所有人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他微垂头,烟雨眸里若隐若现的悲伤,那马车里尽管有些是二娘的人,但是有些人却是对他忠心耿耿的。
易冷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想要安慰别人,却发现自己不会安慰人,他以前也不怎么干这事。
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想开点。”
阮栩:“……”
易冷想着,阮栩既然是大少爷,而且阮家在全国都有茶叶店铺,只要他跟家人联系上,那么阮家的人肯定就会来接他。
这个时候,他还没想到去问对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亦或者是阮老爷死后阮家发生了什么,阮栩为什么要出来找人,这个人又是谁……诸如此类,他根本没想到去问。
亦或者,他根本还没放心上。
他一向都是不想花时间去了解,一旦了解,或多或少就会形成一种牵连。
没必要。
于是,他出门时,阮栩问他去哪里。毕竟阮栩不是安小侯爷这等心脏强大的人,直接说散伙似乎不太好,他只好委婉地说:“我出去一下,你歇息吧。”
他觉得阮栩这么聪颖,他又只开了一间客房,现下将阮栩安顿好了喊他歇息,阮栩应当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阮栩回道:“好。”如同往常应承他一般,只是还看着他的背影,即使看不太清楚。
临走时,易冷将一袋银钱放在桌子上,好让阮栩在等阮家人来接的这段时间也有钱度日,免得日子过于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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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北漠蛮子也真是够狡猾,当初与我国谈论割地之事时,默不出声,任由我大宏国的使者舌战群儒,眼看着就占上风,却在安大将军出兵平定平西战事时,出兵攻打我们的泰越城,一下令就是屠城,那是哀嚎遍野,听说那里的血都没过人的脚腕,尸体堆得山高……”
说书的老头抑扬顿挫,激起听书的人一片怒吼,纷纷咒骂着这些可恶的北漠蛮子,恨不得自己上身去杀敌。
易冷坐在楼上,一边吃着花生,喝着茶,听着这说书,一边思考着今后该怎么谋生。
他还没离开钥城,原因是他现在也没想到今后要干什么,干脆先在茶馆听清楚当今世道是个什么变化,再作打算。其实,他原本逃出来后,是要去找陆舍的,原因之一是陆舍的毒药很好用,他想多要点,原因之二是他想要偷师。
不过这先不急,慢慢再来谋划,而且现下他也需要本钱,还不如等他凑够钱再走。他得先想明白今后他能以什么谋生,更何况他现在大概被三波人马追杀,必然是不能以真容示人,易容也需要材料需要本钱。
那么他会干什么呢?
杀人放火下毒偷东西……
易冷扶额,仔细一想,他来到这世界,会的尽是些犯罪手段。
或许,眼睛不好的阮栩都比他会挣钱……
总不能一辈子干违法的事情,他这么努力逃出来,不就是要洗心革面远离人渣吗?!
想不到干脆先不想了,易冷将钱放下,打算先出去找找有没有陆舍的线索。这些年他跟陆舍的联络,一直都是用一种很隐秘的方式进行联系,一般都是在某个城镇里陆舍给他留下线索,表明他会去哪里。
因为陆舍的行踪太过飘忽不定,之前易冷知道他是要往江北的城镇而去,所以从安小侯爷那逃出来后就一路向北。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陆舍会不会拐弯不去了。
路过当铺时,易冷竟碰见了祁门里的人,对方是易容的,但是那股子气息,他能感觉出跟旁人有些细微的不一样,还碰见了一两个眼线。他们都是面容普通。只要街上人稍多,他们就会瞬间泯然众人,但是同时他们在街上做着无关的事情,其实是在仔细观察着目标的人,含有一种不经意的警惕。
看来这座城里有着祁门的任务对象,但这也够易冷心惊胆战了。
幸而,他没有露出马脚,淡定地装作路人,该走走该停停,对方心思还放在任务对象上,没有留意到他。
看来这钥城不能久留了,他得尽快动身离开。
但搜寻了陆舍的线索后,天色已黑,城门已关,易冷只好谋划明日早晨再动身。
春日的清晨,仍有些寒意,柳树枝头氤氲着青雾。天吐露鱼白,行人脚夫便开始走动,为了生计,开始了一日的劳作,在劳作之前,稍微片刻的歇息便是在早摊儿上吃早饭。
早摊儿上的人三三两两地坐着,街上出现了第一缕人烟气便是这些摊儿升腾起的烟气。
人都是些熟面孔,大都是早上一起吃过几口早饭的人,是些穿着朴素之人,其中也有个穿着朴素但面容出色之人,熟练地坐在其中,似乎早已经来了许多次。
他每日都来,都会叫一碗豆花儿浇上汁,慢慢吞吞地吃着,吃相极其秀气,这些人都早已熟悉他,知道他眼睛不好后,或多或少在视物方面都会帮助他。
这时,有几个妇人拉着孩子过来,找着这男子,着急让他给看看孩子的病情。他们皆是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生活窘迫,因怀中羞涩,根本看不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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