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乔意浓的目光是含蓄的,在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喟叹道:“我上回见你时,你就和我一般高,脸蛋还有点圆,一副没张开的相貌,现在却是和你妈妈越发像了。”
乔意浓腼腆回:“奶奶和当时相比,却没什么差别呢。”
陈老夫人笑起来:“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呀。”乔意浓眨眨眼,“对了,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您,是我自己准备的。”
说着从自己口袋内,摸出个扁扁小小,只有掌心大的礼盒递过去。
“呀,这孩子真是有心……”老妇人接过来,边打开盒子,边说着。
说到一半,话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礼盒内的物事,怔住了。
里面是一块小巧精致的怀表。
“奶奶还记得吗?”乔意浓拎起链子,握着表身,打开表盖,将最里层那面展开给陈老夫人看。
怀表共分三层,外面被一层金丝镂空、花纹繁复的表盖包裹,透出里面的表盘,而表盘下面,还有一层夹层。
“这是奶奶十六岁时,收到的礼物,您跟我说,您一直都很喜欢它,然后想要把您喜欢的礼物,送给也很喜欢的我。”
“您还说,里面这层原本放着您年轻时的相片,只可惜当年远渡重洋回国时,遗失在了邮轮上。”
乔意浓软软地笑开来,“那时我就说,我要去学画画,把您年轻时的样貌画下来,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只是我自作主张,把自己也加进去了,您……喜不喜欢呀?”
话末尾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
夹层的袖珍肖像画里,是小时候的他和风华正茂的陈老夫人。
青春貌美的少女揽着小小只的乔意浓,对着此时看怀表的老夫人笑吟吟。
指针还在滴答滴答的走动,代表过去的时光并为静止在过去,连上肖像画的构思,乔意浓的礼物虽然不像其他人那般动辄天价,但实在太精巧、太有心意了。
“喜欢,喜欢。”陈老夫人连连道,拿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
旁边的陈老爷子见她高兴,也跟着笑起来,对盛卉说:“你家这小子,以后肯定有福气。”
陈老夫人抬头,看向乔意浓的目光回到了五年前、甚至更早前,那慈爱中带着娇宠的温柔,主动伸手要去拉他。
“想不到这么就过去了,你还把当年的话放在心上,再走近些,让奶奶好好瞧瞧你。”
乔意浓乖觉地凑近前,还贴心地俯下身,方便老太太摸他的脸。
陈老夫人是哪哪都看着满意,忍不住说:“我们意浓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卉卉啊,你以后多带着意浓来做客嘛。维桢就算了,他来不来都随便,但意浓要是不来,我可要想他的。”
好嘛,都改口叫我们了。
围观宾客暗道,看来陈老夫人的心思,都放在乔家那小子身上了。
盛总这招真绝,让儿子献殷勤,明显讨到了陈家的欢心。
怎么别人家的小孩就这么机灵、这么会来事,自家那个除了造孽,还是造孽啊?!
然而被误会成布局者的盛卉也很惊讶。
她睁大眼微微讶然,但很快恢复了从容,接着陈老夫人的话说:“那是自然,先前也是怕打扰您二位的清净。毕竟半大小子,最是烦人不过。”
陈老夫人不敢苟同,抓着乔意浓的手拍了拍,说:“谁说的,我看意浓就不会。”
三人有说有笑、谈天说地,陈老爷子见状,替夫人承了下半场的交际,好让夫人高高兴兴跟乔意浓叙旧。
等寿宴散席,盛卉留下来,和陈家两位长辈去密会。
乔意浓脱身,去洗手间抹了把脸。
而在他低着头,往脸上扑凉水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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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浓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对着镜子里倒映出的人脸说:“傅思叡?你怎么不出声?”
对方就站在他的身后,将他的后路堵住了。
乔意浓不动声色,想要从侧面的空隙溜走,面上故作镇定地说:“你是要用洗手池?我好了,请便。”
傅思叡笑起来,眼疾手快地按住洗手池,将人堵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乔意浓与他正面相对,后腰贴着冰凉的大理石砖面,内心警铃大作,尾巴毛都要炸开了。“你有什么事?”
傅思叡顿了顿,说:“今年我也考上了X大,从下个学期起,我就是你学弟了。”
X大是收容所吗,怎么什么人都留。
万幸傅思叡只是攻四,一根功能型的黄瓜,作者没给他设定什么十四岁哈佛双博士毕业,背地里还是国际知名黑客的抓马身份。
乔意浓瞪着他:“然后呢?”
傅思叡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静谧的洗手间内,他的脸上慢慢流露出失落:“你好像很讨厌我。”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他强调。
乔意浓不为所动,扫了眼傅思叡挡在自己身侧的双臂,反问:“这是好好相处的态度吗?”
“可如果不那么做,你就会跑。”男孩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难过得垂下脑袋。
“你是学长,我想和你请教些学校的事,真没别的意思。”
乔意浓毫不犹豫地回绝:“去找你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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