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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透过她想到了谁?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秦至臻就觉得心口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总归是很不舒服。
    秦至臻看了眼忙弄设备的摄影师和灯光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我……亲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她其实更想问叶竹漪在想谁,可问题太私人了,她没立场也没理由去追问。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问得叶竹漪猝不及防,叶竹漪垂着眼帘避开秦至臻探究的眼神,模棱两可地回道:“想到以前一些事。”
    答了等于没答,秦至臻更郁闷了,略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说:“不要你入戏太深,至少别走神。”
    叶竹漪心兀的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至臻周身气压好像陡然之间就低了下去。
    这场戏又拍了两遍才过。等拍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叶竹漪去试衣间换了衣服,从隔间出来时只有小乔在外面等。
    “秦老师呢?”
    “说是不舒服先回去了。”小乔摸了摸鼻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摸鼻尖的小动作是小乔违背本心说话时惯有的动作。
    叶竹漪追问:“是真的不舒服?”
    “连蓉说的。”小乔迟疑片刻耿直地说,“我看着好像也没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叶竹漪的心沉了下去,后来拍戏中途休息的时候秦至臻都不和她玩闹了,她能感觉到秦至臻情绪不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正思考着,换衣间的门被人敲了敲,叶竹漪转头看过去,田婷立在门外注视着她。
    “一一,我们聊聊好么?”
    叶竹漪冷淡道:“我和田老师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她朝小乔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朝门外走。
    刚与田婷擦肩而过,田婷柔声道:“聊聊臻臻怎么样?”
    叶竹漪脚步一顿,冷冷地看向田婷。
    小乔察言观色,识趣道:“我有东西没拿。”她走出去又不放心道,“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小乔走后,田婷勾唇笑了笑,“你的小助理挺贴心的。”
    叶竹漪沉了脸,反手关上门。
    “要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手执摇扇的深水鱼雷
    本章为深水加更
    还有一个深水,我我我过两天加更还上
    第40章 过往
    换衣间的白炽灯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叶竹漪可以很清晰地看清田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五官拧出的表情,那是她很少见过的温柔。
    记忆中的田婷,有时候心情好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她这么个女儿,开心了会带她去片场, 那时候的田婷也会露出这样温和柔善的一面, 蹲在叶竹漪的面前, 嘱咐她:“等会儿进了片场, 不可以叫我妈妈, 要叫阿姨知道么?”
    那样的田婷太少见了, 叶竹漪尤为珍惜难得的温存时刻,所以即便田婷与别人介绍她是朋友家的孩子时,她明明难过的要死,也还是会配合田婷, 叫田婷一声“阿姨”而不是“妈妈”。
    更多的时候田婷都是醉酒的模样,发起酒疯来会面目狰狞地将他按在水里, 会一遍又一遍地说,“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该有多轻松。”等酒醒了, 田婷又会哭着抱着浑身湿透奄奄一息的她, 泣不成声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每当叶竹漪哆哆嗦嗦蜷缩成一团时, 外婆都会将她抱在在怀里, 轻声唱着童谣, 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一一, 别怕,外婆在呢。一一啊,别怪你妈妈, 她也不容易。”
    外婆总对她这么说,说田婷年轻不懂事看错了人,怀了那人的孩子,那人却娶了别人;说田婷怀她的时候吃了很多苦;说田婷一直以来辛辛苦苦赚钱也是为了养她。
    叶竹漪信了,所以哪怕后来田婷喝多了疯起来折磨她,她依旧会对田婷抱有一丝期待和希望。
    她期待着妈妈有一天可以释怀过去,她希望妈妈有一天可以接纳她这个女儿。
    而不是把她当做阿猫阿狗,开心了逗两下,不开心了随意打骂或者……随手就送给了别人。
    但那一丝期待和希望最终随着外婆的离开一并消失了。
    最初随着养母一家去到美国的时候,叶竹漪真的以为田婷会像向她保证的那样,会定期让外婆和她视频,会抽空来看她,会来接她回去给外婆庆生。
    可她日复一日等来的只有失望。
    她从没有想过,当初一别,便是一生。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无法释怀的会是自己。
    “一一。”田婷柔声低唤,真的很像一个母亲饱含深情地唤着自己女儿的小名,“你是为了臻臻才进的圈对么?”
    “你别这么叫我,也别这么叫她。”叶竹漪冷淡道,“我为什么进圈应该和田老师没关系,不是么?”
    田婷静静地看了叶竹漪一会儿,眉宇之间的温和淡了许多,她撩了下鬓边的发,叹气道:“你对我说话,一定要这么带刺么?”
    “我知道当初的决定伤害了你,可那是无奈之举。”田婷吸了一口气,眼眶红了,“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可以尽所能去弥补你,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最后两个字失了尾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路不平说的对,田婷不继续演戏真的太可惜了,天赋型选手,天生的戏子。
    叶竹漪敛下眼睫,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打着哆嗦,指甲陷进掌心的疼远不如心上那道口子被撕开的疼来得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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