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嘴角往下一弯,“勾好。”我犹豫间,他的手已经抄在我膝盖下了,“我说过,单手也能抱你。”说着,他贴近过来,将唇贴到了我的耳骨上,“还是,你想直接让我扛你出去?”
“外面都是同事!”
“怕丢脸?”
“你说呢?!”我咬着牙,他明知故问,脸上的表情都在笑!
陆召倾身在我嘴角啄了一口,“裴修然,你知道我很强势。”他挑着单眉,“也知道该怎么哄我,让我改变想法。”
我抿着唇,眼神闪躲着,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干干巴巴的话来,“陆、陆召,外面都是人看着,你……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好不好?我怎么都是个总……”
我最后一个字,被陆召给吻没了声。他弯着那浅色桃花眼,给了我两个字,“重说。”
我冷着脸,“别太过分!”
陆召一扬眉,受了伤的手虚虚地抵在了我的背后,作势要将我打横抱起。我忙抓着他肩膀的衣服,“召哥!”
“嗯?”他尾音上扬,勾着嘴角等我的后话。
我艰难地放软了自己的声音道:“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外面都是同事……”这是我五年后,头一次,对着陆召撒娇。
虽然是被迫的,但也足够让我羞耻到面红耳赤。
“乖了。”陆召轻咬了下我发烫的耳垂,将我带到了轮椅上。我折着身子,拿手捂着脸埋进了膝盖里。以前我对着陆召撒娇,可谓是张口就来,没一点羞耻心。现在开一次口就跟要我命似的艰难。
陆召的轻笑落下来,更是让我血往头顶上涌,忍不住低吼警告了一句,“陆召!”
“阿然,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陆召!闭嘴!”
“夸男朋友都不让?那我多多少少有些委屈了。”
你委屈个屁!
回去之后,我烧得更厉害了些,腰背疼得只能反扒着睡。我忍不住让陆召给我拿药,但因时间还没过六小时,陆召没肯。他替我摁揉着腰背,直到把我哄睡过去。
我睡得不深,没多久就惊醒过来。陆召还在我房间里,只不过……“陆总,你这是?”
“主动和我男朋友同居。”陆召回答的倒是自然,手里还在整理刚从隔壁搬过来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总,我家就这么点大……”之前我腰部拉伤,他为了照顾我,在我家沙发上睡了一周。可他休息不好,自己身上还有伤,脸上的疲惫不言而喻。于是我将他撵回去了。
我没想到,才被我赶回去的人,隔了没两天,索性搬来我家了。
“没关系,床够两个人睡就行。”陆召侧过头冲我一笑,“我不挑。”
“……”
我的烧退不下去,身上也越疼越厉害,感觉每条神经每根骨头都在被火燎。躺不住也坐不住。陆召已经不再听我满嘴扯胡话了,拿了外套把我裹住就想带我上医院。
我拦着他,“不去。”
“这个时候别任性。”陆召冷着脸。
“不去。”我坚持道,“我发烧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我习惯了,今天睡一觉,明天会退下去点的。没必要去医院,太折腾了。”
陆召的手僵了僵,而后脱了力一般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表情虽然松了下来,眉心却依旧凑在一起,他沉着声说:“裴修然,你怎么老惹我心疼?”
“陆总要是心老疼的话,建议回头挂个心内科查一查。”
陆召笑起来,舌尖撩了下我的唇峰带起一阵麻痒。
“行啊,等你带我去。”
晚上的时间对我而言更是难熬。陆召不在那几天我一个晚上睡不到几个小时,反反复复地做着噩梦。也正因为一直缺乏睡眠,我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疲累,这次的烧也就反反复复地压不下去。
我不是不想睡,而是潜意识在抗拒睡觉,惧怕被反复拉回到梦中。
陆召睡到我身边,从后圈着我,他身上的凌冽香气包裹过来,给我烧得发疼的神经沁入了一丝清凉之意。他将手盖在我的眼睛上,低声说:“安心睡,我守着你。”
他还说,“别怕,阿然。我在。”
他拥着我入睡,而我也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份安心,就好像失去知觉的下半身,不再那么虚空,如同无底的黑洞拉着我下坠。
而是有了某一种带着温柔力量的支撑。
凌晨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见陆召在打电话,我睡得昏沉,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只能看清他的一个轮廓,想喊他,但喉咙没能发出声来。
“他刚睡一会儿。”他声音压得很低,传到我耳里已经不那么真切,“嗯……放心……托你的……再帮我查查……尽快。”
“他过得太辛苦了。”
直到他回到我身边,我眼前都还是重影。当再次被他圈紧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后,我的意识便又沉了下去。
等清醒后,我已经将这些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模模糊糊地印象,却又十分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只因这一幕和从前那次几近重叠,让我分不清虚实真假。
之后的几天,陆召很忙,早出晚归,便派了洛丘河来盯梢。
“你们上城的人都很闲?”
洛丘河顶着那双单纯的狗眼睛,正儿八经地回答我:“您放心,我都是完成了工作之后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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