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着任姑姑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任家二老,那两位就先找上了任与骞的麻烦,话里话外就透着一个意思,让任与骞回来。
在京城就已经无法无天,到宁市那更是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成绩直接砸穿底盘,更别提那些打架斗殴的破事儿。
任与骞鲜见的发了脾气,他黑着一张脸看那头面带厉色的老太太,大声道:“当我是什么东西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老太太才不管他的发疯,道:“你这小兔崽子,我让你去宁市是磨性子的,现在倒好了,你越来越疯,我还让你继续留在那儿就是害你。”
任与骞深吸一口气,说:“行,你们就得劲和我妈一块儿来欺负我,我就把话放这儿,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回去。”
任老太太也来脾气了,猛地一拍红木桌,上头的茶水都跟着颤了颤,“反了你了!你看看你那破烂成绩,还有资格跟我说这话?你真留在宁市,我看你去上什么学校!任家的孩子到时候连个大学都没得读,我听着都嫌丢人。”
任与骞还想跟老太太叫板,李姨感觉出来拽住了他,再叫板,那就真的得回去了。
李姨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接着又安抚老太太,“啊呀,您跟与骞置什么气啊,他正好叛逆期呢,欠揍得很,这不有好消息也憋在心里,就是不说,非得让您生气。”
李姨这话听着顺心,有任与骞那兔崽子的对此,任老太太就算是再大的气也消了些。
任与骞则是一脸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有好事憋在心里了?但一看老太太脸色和缓下来,他也就放任李姨去瞎编了。
老太太不理会任与骞了,而是跟李姨打探起孙儿的消息,“他能有什么好消息?”
李姨笑眯眯地说:“与骞最近几次小测都及格了,那跟以前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啊。”
突然想到什么,老太太浑浊的眼里闪过几分痛心,又浮现出一点儿欣慰,但语气还是不太好,“及格就算好消息了啊?到时候运气好也就将将上个本科,还是丢人。”
说是如此说,但到底还是开心的,也愿意跟任与骞谈条件了。
老太太正色道:“不想回来行啊,左右就还有这么一年,我也不想折腾了,你们快期中考了吧,你给我考……”老太太想提个高点儿的要求,但又觉得任与骞都快成扶不起的阿斗了,要求太高达不到会伤孩子积极性,便说:“我要求也不高,进前二百就行。”
老太太也没把目标定太低。
她知晓宁市一中的办学水平,那是省重点里的重点中学,很多邻市的学生都削尖脑袋往里头钻。
老太太虽然没想太打击孙儿的积极性,但也没想让孙儿太好过。她还是想让任与骞回来。她想着任与骞过年的时候才闹着回京城,现在肯定就是一时兴起加上想跟家里作对。
等这叛逆期过来,正好给双方一个台阶,她借机再提一次回来的事儿,任与骞顺势一答应,两边面子都没落下,多好啊。
任与骞想了想,一口答应:“行,李姨作证,您到时候别反悔。”
任与骞在家才气势汹汹地跟老太太吵了架,第二天转头就去叶容舟那儿卖惨,他握着小同桌的手说得那是一个声泪俱下,好像昨天那个如此强势的人不是他。
叶容舟上次亲耳听任与骞的母亲说了那些话,因此对任与骞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年纪前二百,五月下旬期中考,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
要知道高二年级一共有十二个理科班,哪怕是普通班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一本线往上走,从年纪垫底到前二百简直天方夜谭。
叶容舟轻轻呼了口气,他想要任与骞留下来。
任与骞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了一点基础,勉强能跟得上老师上课的节奏,但这远远不够。
老李听到叶容舟的请求后,突然又开始后悔收了任与骞这个学生。
老李皱着眉,并不是很赞成叶容舟的想法,“暂时退出竞赛班啊……这可能不太行吧,你们集训的强度一直很大,你这一退就退这么久,再好的底子也会落后吧。”
叶容舟答道:“不会。”
这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狂妄的回答,但因为说话的人是叶容舟,所以这几个字又十分具有信服力。
老李还在犹豫,“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乐于助人的学生。”
说到这里,老李忍不住先笑了。
他带的这个班,学生品性都不错,平日里互帮互助的风气十分浓厚,大家都很乐于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但要说把自己的时间挪一大块出来帮助别人学习那还真是没听过,老李的从业生涯里也没见过。
正好负责竞赛班的王老师来了,她手里是昨晚小测的试卷,看到叶容舟就像看到块宝,“容舟啊,提前告诉你,这次又满分,还真是让我们学校逮住块宝贝了。”
老李喊住王老师,“诶,王老师,正好有件事儿跟你商量商量,看你愿不愿意放人。”
老李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王老师果真也皱起了眉。
她十分犹豫:“这……”
竞赛班向来是天才集中营,她以前也不是没带过特立独行的学生,之前带过最厉害的一个就是上课不见人影,但小测次次拿高分,后来拿了国奖,因为专业不满意放弃保送,又以近七百二十的高分拿了宁市理科状元去了心仪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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