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让陈主任有些为难,他又问:“你总该有个临时监护人吧。”
叶容舟继续摇头,“外公外婆都在乡下。”
陈主任没想到叶容舟家里居然是这么个情况,他看着这位种子选手的乖巧面容又想到了平日里他那一骑绝尘的分数,冷硬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这次给家长打电话就免了,但检讨书还是要写,下不为例。”
叶容舟说了多少,任与骞就听了多少,他同陈主任一般,生出些许诧异的情绪,不禁多看了叶容舟两眼。
“任与骞!你看什么看!再看也要告诉你的监护人!检讨书给我写五千字!”
陈主任那震耳欲聋的训话声瞬间把任与骞的思绪拉回现实。
五千字……任与骞面无表情地想着,这比他从前写的任何一封检讨书都要长。
第3章 那是他第一次邀请我去他家,我的秘密差点曝光
将近十一点,两人才离开学校,最后一班公交早已驶离。
叶容舟和任与骞站在马路边,两人的影子挨在一块,谁也没说话。
“你打算怎么回去?”任与骞率先开口。
“我吗?”叶容舟思考了一会儿,“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待会儿走回去就好。”
周身是刺骨的寒意,放眼望去,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开着门。
任与骞沉默片刻,道:“等会儿送你回去。”
他没有要跟叶容舟商量的意思,自顾自地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叶容舟支棱着耳朵听,猜电话那头可能是任与骞的家人。
“谢谢。”叶容舟望着任与骞,抿出一个笑,他的声音很轻,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谢什么,举手之劳。”任与骞打量着叶容舟,觉得他和很多人都不一样,至少别的好学生不会和一个成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坏学生混在一起。
昏暗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向市一中。
任与骞站在路边挥挥手,车辆停在了他们跟前,他拉开车门让叶容舟先进去,然后才上车挨着叶容舟坐下。
驾驶座上是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人,叶容舟一上车就喊了句叔叔,逗得男人一笑。
“小同学,喊我李叔就好,”男人爽朗地笑着,“与骞可是一个月不见得愿意坐这车一次,今天还真是天下红雨。”
任与骞不理会李叔的奚落,问:“你住在哪儿?”
叶容舟冲他露出一个笑,答道:“把我放在南里街就好。”
任与骞才来宁市半年,还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不过导航分得清就行。
虽说两人已有革命友谊,但终归才认识几天,并没那么多话讲。
好在南里街离学校并不远,车程十分钟不到。
南里街是宁市颇具历史的老街,街道两边都是老旧的小区,好在绿化与治安比较好,交通又便利,这才没有被大家抛弃。
叶容舟在路边下车,他跟任与骞道别,然后转身往南里街深处走去。
黑色的轿车在两分钟后驶离街道,而叶容舟也在这时转身,从南里街的一个分叉路口离开了这里。
次日,任与骞踩着点赶上了早读课,一进来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叶容舟的位置上,桌上摆着课本,人却不在那儿。
他坐下,手往书桌里一探,先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他低头一看,正是一个圆滚滚的牛奶瓶,上头还沾着一个便利贴,首先表明了谢意,末尾还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任与骞哑然失笑,这小同桌还挺有意思,恐怕是把每日仅有的一瓶牛奶给了自己吧。
他突然又想到了叶容舟的家庭,父母外出务工,外公外婆在家务农,一瓶小小的牛奶在小同桌那儿大概能算得上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任与骞含着金汤匙出生,爹妈教了快十八年也没让这位大少爷明白什么叫做人间疾苦,反倒是叶容舟的几句话让他明白了。
而此时叶容舟正在办公室受训,昨晚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老李的耳朵里,老李一宿没睡好,梦里都是叶容舟这棵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任与骞这大魔头给祸害了。
“容舟,你实话告诉老师,任与骞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很大困扰?”老李表情能算得上痛心疾首,“这臭小子才来几天就把你往歪路上带了,时间一长还得了?”
结果老李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爱徒打断了。
叶容舟神情认真,说:“老师,他昨天是在帮我,但陈主任不听我们的解释,”
等叶容舟将事情解释清楚,早读课已经过去大半。
老李很信任叶容舟,稍微想了想就信了他的说辞,“以后再遇见那群人就跟我说,别硬着来,你们就两个人,出事就不好了。”
叶容舟一进教室就看见了正撑着下巴低头看手机的任与骞,对方今天没趴桌上睡觉也是奇事一桩。
叶容舟一坐下就有人拿着题目来问,他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公式就把解题思路理清楚了,接着又收获一堆崇拜的目光。
等叶容舟身边的人散开,任与骞才找他说话,“小叶子,这牛奶我先谢谢了,不过怎么看也该是你这身板需要补钙吧。”
说罢,任与骞就把这只圆滚滚的牛奶瓶塞进了叶容舟的怀里,还是热的,他放在口袋了一直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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