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爷爷对路野说:“今天还没完呢啊,外头站桩去。”
这天气,风呜呜的,爷爷说的外头还不是院子外,而是冰河上。
海远跟爷爷说:“爷爷,手链是我弄丢的,你罚我吧,别罚路野了,他伤还没好全乎。”
爷爷对海远说:“怎么就没好全乎啊,跟你没关系,你这么乖,肯定是路野闹的。”
海远:“……”
爷爷日常拉他踩路野,跟柳云日常踩他拉路野好有一比。
海远看外头,怪可怜地看着爷爷说:“好冷啊外面。”
路爷爷不为所动,看路野说:“熬不动了?”
路野说:“熬得动。”
路爷爷说:“这还差不多,说了多少遍,在世就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熬不住的时候想一想,你想要的满身光辉,可能就在下一刻呢?你心气弱了,医学院上了又怎么样?去吧,蹲两个小时马步。”
海远都惊了,眼看外头要下雪,在冰河上蹲两个小时马步是个什么概念啊。别今天路野晕在外头他还得给抱回来。
海远对爷爷说:“爷爷,他是人不是机器,疼了没地儿喊疼,累了没处撒娇,他会变态的。”爷爷点头:“现在就挺变态了。”
海远一噎,路野发笑,说:“海远你就在这呆着吧,我先去了,再迟我觉不用睡了。”
路野刚要走,爷爷看了下海远,喊住路野说:“过来把你小朋友给我带走。”
路野扭头看海远,说:“外头冷。”
海远跟上路野,走门口就觉得冷得不行,低声说:“两个小时是不是有点过了,你先去,我再跟爷爷说一下。”
路野看他,说:“别了,一会儿你再把咱俩给暴露了。”
海远没办法,要不是怕暴露他男朋友,他现在可能都拉着爷爷呜呜呜嘤嘤嘤了。
这些撒娇把戏他小时候用得娴熟,很久没用了,感觉都有点生疏了。
路野走了之后,海远给爷爷拿了一把酒冬枣过来,又给爷爷剥小橘子,刘超北想捡现成的吃,被海远一记眼神杀回去了。
刘超北手放回来,靠,太凶了。
这个弟弟下午那一顿操作就已经让他不敢对他造次了。
海远对爷爷说:“爷爷,其实你不觉得我才比较需要练么,野哥都已经很厉害了。他期末考试又考第一名,你不是最喜欢读书人吗?”
爷爷盯着电视不看海远,说:“你是需要练,但不是这方面的。而且你也快了估计。”
海远问:“什么快了?”
路爷爷笑而不语,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哪个不是考验。在老神仙眼睛里,海远底子比路野好,人也没路野拧巴,现在一时半会儿遇到了一些问题,考验过后就好了。
要是考验经不住,那也就是缘分吧,或者通常人都把这些事讲成是命运吧。
真正强者都是柔软的,海远天然就有这份柔软,也因此强大得更自洽。路野却需要去习得,因为路野从小太苦了。
爷爷看着电视,心想人都有大限,他能做的,只能在大限之前把这些孩子的后路铺铺好。
然后就随他们长大了。
两个小孩是这么好的孩子,就希望那么能长得好一点,现在吃点苦,往后才撑得住。
海远正在思考怎么改换个策略帮路野“减刑”,海珍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见对面是海成孝的声音。
海成孝说:“在哪儿呢?”
海珍笑了笑说:“爸,在朋友家。”
海成孝下一句就是:“你弟怎么不接电话?”
海珍嘴角的笑僵住,说:“他可能没看手机,您要跟他说话吗?”
海远一看海珍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都服了海成孝了。
子女之间其实本来就有竞争关系,海成孝真是行云流水冷酷无情一点都不在意地,去勾起他跟海珍之间的矛盾。
其实在家的时候也是,孩子都乐意争宠,海成孝就特别喜欢看他跟海文竞争,估计在心里还搞什么优胜劣汰的积分制呢吧。
幸亏海远心大如太空,根本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海文人也温和。海远肯为了海文也为了跟海成孝作对,就敢咣当从学神神坛掉下来,要不估计他家每天都是争宠大戏。
海远正要接电话,爷爷冲着海珍伸手说:“我来说。”
爷爷把电话接过去,说:“海珍爸爸是吧?姐弟俩在我这修行呢,有事儿您说,没事儿我是不让他们玩手机的。”
海成孝立马皱眉头:“你谁啊?什么修行?”
爷爷说:“什么修行?修人间道啊,主要课程是:海远长大以后要是有小孩,绝对不能当跟你一样的爹,没有小孩儿也顺其自然。以及海珍要是再找对象,绝对不能找跟你一样的男人。”
海成孝:“……”
海远、海珍、刘超北:“……”
刘超北觉得自己应该去外头陪路野。
爷爷对海成孝不满,是因为他听路野说过海成孝把海远送到泰明书院的事儿。简直是造孽,这颗如此有钱的脑子得是多不清楚啊。
爷爷对海成孝说:“这才叫修行。你随便把孩子送去违法矫正机构就是修行了?多少是个读书人,怎么愚昧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没点自己的判断,你到底是自己不行,还是自己欠修正了?要是这样我建议你自己进去一趟。再者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农村人都知道的事,你拎不清楚,做人还欠点火候啊年轻人,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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