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爷爷理所当然,“我今天刚到市里就给我这么个大惊喜,让我去警察局捞人,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完了路野。”
路爷爷拿着手机放短视频,海远看了眼路野,离得近,看得见路野睫毛微微在抖。
知道疼了哈!
好不容易给路野包扎好了,爷爷点头说:“难看死了。”
海远:“爷爷!”
路爷爷笑:“好了不说你了,努力了。小孩儿这么乖,怎么脾气不太好啊,刚不是还闹别扭呢?现在好了?”
海远垂眸,心道其实还没好呢。
爷爷攥住海远的手腕,把了个脉,说:“心火大,得摁督脉灵台,路野换个衣服,过来动手我看看。”
海远这会儿还不知道动手是什么意思,路野去换衣服了,他问爷爷怎么过来了。
路爷爷对别人都十分和善,他摸了摸海远头说:“知道爷爷干什么的吗?”
海远摇头。
路爷爷说:“阴阳先生,送别人上路的。你们家不是走了个小婴儿吗?你姐明天回家之前我得把你家给弄干净了。”
“哦,”海远愣了下,又哦了声说,“谢谢,辛苦您。”
“不辛苦,收红包的。”爷爷笑着说。
路野进来之后爷爷立马又成了当代钟馗,一指路野:“动手,我看。”
路野无语了,跟海远说:“你趴着,我们家那个祖传的推拿手法,你不是早就想试了吗?”
海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呢:“啊?”
路野半哄半骗,语气撩人:“来吧小哥哥,欠你好久了。”
路野趁海远没反应过来把他拉椅子上,然后瞅准海远的背心穴位,摁了摁。
这一摁摁到筋结上,海远差点没被当场送走。
路爷爷气得不行:“穴位认错了!哎呦,我出去找根木头你等着!算了算了你出去站着吧。”
路爷爷不由分说把路野跟海远扫地出门。
两个少年在阵阵冷风中看着关上的铁门。
半晌海远说:“真要站到明天吗?我有点冷。”
路野勾住他肩膀带着他转身,说:“去你家睡觉,明早上我起早点站过来,他晚上得玩手机呢没空理我。”
“还要多早,平时不都是六点半就起么?”海远无语了,“别起了,你就睡,明天爷爷要是打你,我就……讲道理可能不行了,剁人是肯定不可以的……”
路野看他为难,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海远想了想说:“那我就认错,求他。反正他是你爷爷,我又不需要有什么原则。”
路野想了海远轻易不开大的撒娇buff,感觉爷爷不一定扛得住,说:“对我可不可以也请不要有太多原则?”
海远呵呵:“你说呢?这账咱们可得慢慢算。”
两人回海远家,海远看见家里好多角落贴着黄色的纸符,一些角落里还有糯米,应该就是路爷爷过来弄的。
用他们的理论,阴魂有时候会回家,但阴魂已经是其他种类的物种了,不再是最爱的那个亲人。
所以贴了这些符,不能让阴魂久留。
海远洗完澡之后问路野:“要不要帮忙?肩膀能沾水吗?”
路野:“……不用,下次骨折的时候你再帮。”
“你还准备了下次是吧?路野,你是不是挺久没见我剁人了。”海远瞬间毛了。
路野带着点笑意看海远,说:“嗯呢,小恶霸麻烦给条内裤,还有睡衣。”
海远瞬间不炸毛了,他不会承认的难为情漫了上来。
他不太自然地打开衣柜,拿了干净的睡衣跟新内裤递给路野,一直也没说话。
路野洗完澡吹了头发出来看到海远趴在床上玩手机,钻在他的小狮子被子里。
路野笑了笑,说:“上次我还有条长颈鹿被子呢,这次连被子都不给了?”
“路野,”海远转头看路野,“你那个穴位找不对,你爷爷真的会打你吗?”
路野说:“嗯,不会真打,顶多让我饿两天,扎马步扎几个小时,穿短袖去外头站几个晚上。”
“?”海远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这种文化糟粕是不是可以考虑取缔了。”
“你去帮我跟爷爷说,我不敢。”路野闷声说。
海远说:“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啊路影帝。那你拿我练手吧,我的背借你,你练好了明天好跟你爷交作业。”
本来海远还有好几分不自然,好几分不好意思。
但是路野的手一触上来,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酥麻。
疼!
“啊疼……路野!你死了!”路野才刚下手,海远就跟诈尸一样揪住路野的衣领。
“你乖点,推拿都这样的,不疼没效果。”路野无奈地看他,“摁到地方了都这样,让你舒服的……咳,那都不是正宗推拿。”
海远感觉自己迟早要葬送在路野家祖传推拿手法下。
他咬牙坚持了会儿说:“路野你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
“小野哥跟你有什么私仇啊,小野哥是真心为你好。”
“你跟我没仇,我有。”海远咬牙坚持,他真的要叫出来了。
路野指节在他背上一压,海远忍不住了。
他一拧身转头控住路野脖子,低声发飙:“路野!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事得跟我说!你找刘子恩为什么不叫我!要不是我看见了,你是不是就被他开瓢了,你第一名还考不考了?开瓢好玩是吧!你现在还想疼!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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