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和一众大臣还在一旁看着,明珩也不敢表现出异样,忍着心中的尴尬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就在这时,乾元帝适时走过来打断了二人在外人看来的打情骂俏, 伸手轻轻拍了拍明珩的肩膀, 语气轻快地对明珩说:“掖揉王千里迢迢赶来找你也累了, 你先带他回宫歇息吧。晚上,朕在清和殿设宴给掖揉王接风洗尘。”
“多谢皇帝陛下。”拓跋泓宠辱不惊,冷静地对乾元帝行了个礼。
很快,乾元帝就带着诸位大臣离开了,明珩也带着贺泽玺假扮的拓跋泓回到了重华宫。
贺泽玺带来的掖揉使臣队伍被明珩安排在了成华宫稍作歇息,只带了拓跋泓回到了自己的重华宫。
林琼依然尽职尽责地带兵守在重华宫四周,大概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对于明珩带着拓跋泓进入重华宫之举并没有做出阻拦。
三人进入重华宫小扇子就关上了宫门,又将所有宫人都赶到了后院去除草浇花,然后自己往明珩的寝宫门口一站,开始守门。
莫珈走去关门,也不由得深深看了眼门外一副非礼勿视状的小太监,跟明珩提了一嘴:“你那内侍倒是个机灵的家伙。”
明珩微微一笑。小扇子自小就跟着他了,忠心自不必说。小扇子虽然并不清楚目前的形式,但这些日子看下来,多少也将林琼的意图看得明白了,因此拓跋泓一来他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要事要商量的,因此都不用明珩吩咐,提前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
门外有了小扇子把守,他们在里面谈事也就能稍微放松一些了。
明珩忍了一路早就忍不住了,一回到重华宫没等贺泽玺喝一口水就急忙问:“泽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泓呢?他现在在哪里?你又为何要假扮成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安陵?”
贺泽玺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这么紧张,接过莫珈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开口解释:“他在景和园里,有乌蒙守着,很安全。”
明珩总算松了口气,然后静静等待着后面一个问题的答案。
贺泽玺也没有吊着他:“我假扮成他来安陵是我们两人的主意,晗欢自从收到你的信后就坐立不安,担心你在宫里会出事,所以就给陛下递了份信函,以接你回掖揉的名义来安陵。不过,晗欢如今的状况并不适合现身,于是我便代替他来了。如此你我都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
明珩看了眼贺泽玺的细胳膊细腿,陷入了沉默。确定是相互照应?为什么他觉得反而是双份危险呢?不仅是危险双倍,就连累赘也变成了双份。原本,即便出事了,莫珈只要维护他一人周全就够了,如今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贺泽玺。也不知莫珈忙不忙得过来。
不过,看贺泽玺神色淡定,他又觉得如此成竹在胸应该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吧。因此,最终什么都没说,点头嗯了一声。
而莫珈也好不容易从见到贺泽玺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听了贺泽玺的话出声询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宫外出事了?”
贺泽玺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们有些不放心。要说危险,如今宫里大概是比宫外要危险的。”
明珩和莫珈都沉默了下来,觉得贺泽玺说得也不无道理。
贺泽玺反问二人:“宫里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明珩和莫珈对视一眼,而后一齐摇头。
明珩苦笑道:“我们如今是笼中之鸟,就算发生了些事情怕也是传不进我们耳中的。”
贺泽玺顿了顿,又问:“陛下最近如何?”
明珩接着摇头:“听说父皇的状况已经好多了,也已经重回朝堂。不过自那日之后他就没再找过我。”说到这里他发现贺泽玺表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于是问,“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贺泽玺抿了抿嘴,脸色有些犹豫。
明珩福至心灵,猜测问:“和我父皇有关?”
明珩见贺泽玺脸色一颤,心里就有了些底,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再问下去。
贺泽玺见他没追问到底反倒是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二皇子出殡后不久,二皇子妃和几位皇孙就被送去了北地的封地。”
“封地?什么封地?”明珩震惊地连声音都不禁提高了,“二皇兄在世之时都没有被封为异地王,反倒死后被赶出了京都,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北地凄苦严寒,二皇嫂身子弱,几个孩子也还这么小如何受得住,父皇究竟是想做什么?\
明珩说着说着便激动了起来,实在是无法理解乾元帝的做法。明明二皇兄生前也是圣宠不断,而且还掌握着安陵七成的兵权,足可见父皇对他的信任。然而死后,不仅死无全尸,如今连妻儿也被赶去了苦寒之地。反观太子妃与太子的几个孩子,至今依然住在东宫,据说前些日子,父皇还专门去东宫看望了他们,赏了好些珠宝。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即便明珩与二皇兄并不亲睦也不免为他感到悲哀。
贺泽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良久才低低道:“看不出来吗,很显然,二皇子就是害死太子的凶手。陛下此番做法明显是在为太子报仇。”
明珩脸色有些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他闭了闭眼,艰涩发问:“你们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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