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了解了。”神经大条的明珩压根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样,兀自絮絮而谈,“这全天下了解拓跋泓的人估计都没几个,得他信任的听说整个掖揉也就一个左贤王乌蒙。”
说完就听贺晗欢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我看殿下对拓跋泓倒挺了解的嘛。”
“都是从一些老臣那里道听途说来的。”明珩道,“我就是对他这人挺好奇的。”
“好奇”
“是啊,”明珩虽然批评拓跋泓时毫不留情,但夸起他来倒也不吝啬,坦诚道,“拓跋泓十五岁单枪匹马闯进王廷手刃叔父夺回了王位,此后又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使得掖揉有了如今这般实力,此等魄力是非常人能有的。这人是天生的帝王。”
一旁的白衣青年,不郁的脸色逐渐明亮,嘴角微扬,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明珩和贺晗欢逛了梅林,顺手顺走了几株稀奇花苗,随后又去虎园转了一圈,喂了虎子几块大骨头。从虎园出来,就见贺晗欢的管家找过来,对二人道:“主子,贺世子那边已经结束了。明公子,官家公子正带着小少爷往这边儿过来呢。”
明珩看了眼日头:“这么早就结束了?”
“贺世子突感身子不适,便索性散席。”
一听贺泽玺身子不适,明珩一颗心本能提了起来,急忙关心道:“泽玺怎么了?可有大碍?”
贺晗欢:“……”
“贺世子不过是有些受凉,并无大碍。”
明珩这才安心了一些。又听贺晗欢在一旁道:“若是担心,可要去看看?泽玺今晚会留在我这儿。”
明珩却缓慢摇了摇头,低低道:“算了,他没事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贺晗欢也并未强求,送他出了门。
送走明珩,贺晗欢回到卧室。正要坐下休息一会儿,一个身型高大面色冷峻的小厮模样的男人端上来一碗药。
“主子,该喝药了。”
贺晗欢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眉头紧皱着,迟迟没有接手,心里百转千回,琢磨着该怎么躲过这碗要人命的药。
小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劝导:“主子,这药对你和……都有好处,还是喝吧。这些日子连夜赶路,主子如今身子又不比往日,万万不能大意啊!”
小厮言辞恳切,关切意义溢于言表。贺晗欢只能认命地端过碗,捏着鼻子仰头灌了下去。
喝完,他把药碗倒扣,皱着脸不悦道:“满意了吧。”
小厮点了点头,冷厉的神色柔和了些许:“主子休息一会儿吧。”
贺晗欢这些日子确实累着了,便脱了鞋,合衣躺到了床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贺泽玺一走进来就先闻到浓郁的药味,皱眉问:“什么药?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一些调养的药。”贺晗欢见是哥哥,表情立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肚子。
贺泽玺并未注意到:“怎么这时候睡觉?”
“有些累了。”贺晗欢冷静道,顺便给候在床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了然,接过话头,对贺泽玺道:“连日赶路,大汗有些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了,小贺大人无须担心。”
贺泽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左贤王,怎么是你亲自照顾晗欢?”
一身小厮打扮的左贤王乌蒙淡笑了笑道:“景和园的下人都不熟悉大汗的喜好,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好,索性自己上了。听说小贺大人不日就要成亲了,乌蒙就先恭祝小贺大人了。”
“多谢左贤王。”贺泽玺不冷不热道了声谢。
乌蒙也不恼,说了句“二位慢聊”就转身出门,把空间离给了两人。
乌蒙走后,贺晗欢靠在床头问:“听管家说你身子不适?”
“不过是应付客人的话罢了,我好着呢。”贺泽玺坐在床边,伸手整理起贺晗欢的乱发,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赶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倒是你。”
“我怎么了?”贺泽玺抬眼问。
贺晗欢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自从你和魏家千金的亲事定下后,你就再没笑过。”
贺泽玺自嘲道:“我本来也不怎么笑。”
贺晗欢严肃问:“你真的要成亲?”
“……”贺泽玺淡淡一笑,平静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圣上已经亲自定下了婚期,事到如今这门亲事哪是我说不想就能不成的。”
“放屁!”贺晗欢突然坐了起来,激动地爆了句粗话,随后却又脸色一遍,直挺挺跌坐了回去,抱着肚子倒吸了口气,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怎么了?”贺泽玺紧张问。
“没事,岔气了。”贺晗欢靠着床头缓了缓才舒展了眉头,轻舒了口气继续道,“父亲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若你真的不喜欢魏家小姐,他也不会逼你。你要是不愿,我明日就去与父亲说,贺家的兴衰不该以牺牲你的幸福为代价。”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委屈,”贺泽玺轻抚着弟弟的头发道,“魏家小姐知书达理,是妻子的好人选,我并不讨厌。这事,你就别管了,有这功夫倒不如赶紧给自己找个王妃。这么多年,后宫连个像样的妃子都没有,哪个帝王跟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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