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车的时候,上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衣,拎着一个黑皮包,径自走到陈兰兰旁边,指着她旁边的背包问:“这有人吗?”
陈兰兰扫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不情愿的说道:“没有人!”
她知道一个人占两个位子不好,可这辆车四五十个座位,只坐了三十个人左右,大多都是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坐她旁边?
陈兰兰刚将自己的背包抱在怀里,那个男人就要坐下来,她立刻紧张的站起身,说道:“你等一下,我坐外面。”
那个男人在座位上坐定,向她搭讪:“我到凤城税务局门口下车,你呢?”
陈兰兰将身子往外靠了靠,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没有搭理他。
车子启动了,售票员提醒大家看好自己的东西。车子开得很慢,司机想在市里拉点人,一直在在市区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才出城。
出城后,车速加快,陈兰兰睡意开始袭来。随着车子的颠簸,她两只眼皮直打架,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可她硬是强撑着不敢睡,旁边坐着的那个男的,她总觉得不对劲,她都尽力往边上坐了,那人还是和她挨得很近。她扫了一圈,车上没有单独的女乘客,有几个女乘客都是结伴的。
正昏昏欲睡间,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腰部被人捏了一下。她猛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正好看见那人刚刚将手缩回去。
陈兰兰怒了,噌的一下站起身,狠狠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抱着背包就离开了座位。
没想到这人看着人模狗样儿的,竟是个咸猪手。
“姑娘,咱俩换个座位!”一个六十出头的老汉见陈兰兰抱着包站在过道,便好心道。
老汉是两个人,旁边的老太太是他老伴,两人也发觉那个男人不太对劲儿,一直想提醒陈兰兰小心。现在见她怒气冲冲,觉得自己猜对了,便热心的和陈兰兰换座位,让她和自己的老伴坐一起。
“大爷,大娘,谢谢您!”陈兰兰感激的看着大爷,向他们道谢后,坐在了老太太身边。
“你叫我们爷爷奶奶都可以,我大孙子看着比你还大呢!”老太太往里面坐了坐,让陈兰兰坐的舒服点。
经过这么一折腾,陈兰兰没了睡意。她和老汉突然的换了座位,引起了车上人的遐想,大家看向那个眼镜男的目光,便有些玩味了。
这年头,看见小偷没几个人敢看,遇到流氓,大家还是敢给他个白眼的。
老两口在北关下了车,陈兰兰对他们千恩万谢,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他们是回民,姓穆。陈兰兰记下了他们的特征,想着让爸妈上门感谢一下两位善良仗义的老人。
回到位于东关的家中,家里只有妈和大嫂带着两个侄子在家,还有一个不住家的保姆汪姨。
陈劲松怕父母劳累,不顾父母的反对请了个保姆。保姆阿姨上午八点过来,下午两点回家,负责做中午饭,打扫楼上楼下的卫生。
陈父和陈劲松去了公司,陈劲松刚开了建筑公司,还没步入正轨,陈父做过领导又经过商,便重新出山帮衬儿子。
“姑姑!”豪豪老远看见陈兰兰推开院门进来,迈着小短腿就朝她跑过来。
睿睿看见哥哥跑过去,也不甘示弱的追在哥哥后面,喊着“嘟嘟!”
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抱住了陈兰兰的腿,两双大眼睛直往她的背包上喵。
“兰兰,你都把这两个熊孩子惯坏了,你一回来,他们就扒着你的包,看看你又给他们买了什么好吃的。”李艳将两个儿子拉过来,“别闹姑姑,姑姑上了一夜的班困了,让姑姑去睡觉。”
“没事的,我现在不困。对了妈,北关姓穆的回民多吗?”
“你问这个干嘛?”陈母狐疑的看着女儿。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不要脸的男的,对我动手动脚,是穆大爷穆大娘帮了我,我想谢谢他们。”
陈母一听就慌了,一把抓住了女儿,从头到脚将女儿检查了一遍,紧张的问:“那个狗日的杂种,没把你怎么样吧?”
“妈,我没事,你闺女是谁啊,怎么可能被那种垃圾欺负了!”陈兰兰连忙安抚陈母。
陈母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北关住的大部分都是回民,基本上都是姓许的,姓穆的不多,很好打听,咱们是得好好谢谢他们,这么仗义的人可不多。”
李艳安慰了陈兰兰几句后,告诉她,电淋浴器里的水已经烧好了,让她先洗个澡睡觉,汪姨中午做小鸡呵饼。
陈兰兰洗了个澡,将头发擦干,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陈母想让她多睡会,没有喊她起来吃午饭。
她趿拉着拖鞋,在楼上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兰兰,告诉大哥,那个孙子长什么样?在哪下的车,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他!”陈劲松见妹妹下楼,当即气愤的说。
陈兰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他在税务局门口下的车,三十岁左右,带着眼镜,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
这时,陈母从厨房端来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陈兰兰看着油汪汪的鸡肉和薄薄的沾着油渍的呵饼,顿时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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