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牵着两孩子穿过垂花门,面色柔和:“嗯,客人不是很多,赚了点钱儿,不怎么忙,暂时还不用你们帮忙。”
阿云也脸蛋红扑扑的说了一句:“爹爹赚钱养家辛苦了!”
“哼,出门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还辛苦?要是这样能赚钱养家,三更起五更眠的生意人早就发财了!”
苗老太手里握着一个绣花绷子,坐在廊下,半眯着眼借着日光艰难的绣花,闻言冷哼一声。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信任这女婿,尤其是听刘二伯说他将苗家米粉的招牌给摘了,换成了什么大碗米粉,心里就更加不痛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时她没多说什么,心里倒是盼着他做出点儿成绩的,爹有出息了,对孙子来说总归是有好处的。
结果呢?
委实叫人失望,早知道就不该奢望这人能有出息。
时砚无所谓老太太的看法,见两个孩子被说的不知所措,揉了揉两人的脑袋以作安抚,直接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去了花园方向。
他和老太太之间,很多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也没想着解释,就这么着吧,将来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便不理解呗。
碍不着他一根手指头。
保持表面和平,不要给两个孩子造成童年阴影就成。
“昨日说好了给你们做纸鸢,今儿材料都准备齐了,说说你们想要个什么样儿的?嗯?这几日天气晴朗,刚好可以带你们去郊外放纸鸢。”
果然两孩子一听就很高兴,催促时砚走快点儿。
很快廊下就堆满了做纸鸢的工具和材料,阿云用手比划道:“爹爹我想要个蝴蝶,这~么大的,能飞那~么高!”
小宝不甘示弱,张开双臂比划道:“爹爹,我要个雄鹰,要这~么~大!比姐姐还大!”
时砚坐在旁边用小刀削竹片儿,淡淡的应了一声,两孩子便高兴的蹲在旁边帮他递东西,小脸上全是期待。
时砚将一早准备好的彩色纸塞给两人,让他们自个儿剪着玩儿。
背对着的不远处,刘二伯正手舞足蹈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似的,给苗老太和刘二婶说今儿早上开张的情景呢。
刘二伯说的口沫横飞,神情激昂,配合着动作很像个跳大绳的骗子。
听众苗老太和刘二婶的一脸的不信,满脸写着“我就静静听你吹牛”。
刘二婶等人说完,还小声的埋怨了一句:“我说当家的,怎的跟东家出去了一趟,你也学会这一套了,瞧着怪让人心里不踏实的。”
刘二伯觉得冤枉极了,申辩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你不是也觉得东家的米粉做的好吃吗?怎的就不信他能做好生意呢?”
刘二婶理直气壮道:“是挺好吃的,甚至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米粉了!可归根究底它不还是一碗米粉吗?
他能变成熊掌吗?
还一碗米粉八两银子,你可悠着点儿吹吧!
咱百安县的米粉多便宜你不知道啊?顿顿吃米粉的人家说到底都不富裕,东家的米粉最后还是要卖给这些不富裕的人的!再好吃也顶多涨上一文钱!
涨多了,那些愿意顿顿吃米粉的人他买不起!
人能买得起的人家,吃点儿啥不好,顿顿吃米粉?这不是有毛病吗?”
刘二伯苦恼的直挠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东家他有独门秘方啊,根本不走寻常路,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呢?
刘二婶放下手里的菜,看了一眼廊下的父子三人,还小声劝呢:“当家的,回头你好好跟东家说说,他手里的绝对是好方子,只要踏踏实实的,日子肯定能过起来!
赶明儿个,你们早些去开店,晚点儿回来,辛苦肯定是辛苦的,但养家绝对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靠着这门手艺,将来给小宝娶媳妇儿呢!”
刘二伯脑子里顿时又是那一百两银票的身影,怀着只有他一个人能懂的复杂心情,转身收拾明天店里要用的东西去了。
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不过很快刘二伯就没这种甜蜜的负担了,跟着时砚开店的短短时日,自认为见过了大场面,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老实憨厚的刘二伯了。
家里婆娘不相信他说的一切?
不,不存在的。
不到半月功夫,整个县城无人不知大碗米粉的存在,那可是能叫县太爷家的小公子日日光顾的米粉。
刘公子为了吃一碗米粉冷落盈盈姑娘的事迹早就传的人尽皆知。
家里婆娘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的是好管闲事之人将消息往她耳朵里灌。
他刘二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因为跟着东家卖米粉而得到许多人的尊敬,甚至县令家的小公子出入店铺,都要客气的跟他点头问好。
一时之间,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谁人不想尝尝大碗米粉究竟是何种神仙味道,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爱米粉不爱美人!
可惜的是,这家店的主人不知怎么想的,每日最多开店一个时辰,做的米粉有数的很,顶多接待十桌客人,卖完就关门,真真是看心情做生意。
随性的很。
“许五啊,说真的,你就不能学学旁人家,给我预定一个位子吗?让我身边的小厮过来取也行啊!
你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我日日这个时辰往你家跑,加上兜里银子花的又快,我爹还以为我又往青楼楚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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