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还在坚持:“说不定就是长租了那什么几家合租的小院子,自家人都腾挪不开,哪儿来的空闲让旁人去住?”
但陈母说过这话不到半天,也就是当天傍晚,帮杜家搬家的几辆牛车缓缓进村,村口大树下很多人等着挑水,见状好奇的询问。
三人也不藏私,将怀里的点心糖果还有两尺布拿出来向众人显摆,随后摆手道:“杜家是真发达了,人家买的那个院子啊,三进的,里里外外好多房间,里面摆的家具都是崭新的,家里还有那什么花园和假山!
就在距离府衙两条街不到的距离,周围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巷子口时不时就有官差专门巡逻,可放心了,一点儿不用担心小偷小摸。
对了,人家还买了丫鬟仆人,看门赶车的,做针线的,书童,还有专门做饭扫撒的,我们这回不光得了工钱,瞧瞧人家送到这谢礼就知道他们出手大方!
不过杜先生脾气还是那么好,发达了待人也如从前一样,还邀请我们下回去府城的话,去他们家做客呢!
他们家怎么发达的?这话说的,是你你能告诉别人不?可真有意思!”
几人还在讲述他们在府城杜家的见闻,陈母和王小花浑浑噩噩的从人群中退出去,仿若遭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各自失魂落魄回到家中。
彼时陈仕美已经回书院去了,毕竟休沐只有两日。
陈母坐在灯下苦想一夜,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第二日一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儿,在饭桌上对一家人道:“不能让咱们家仕美落在杜家小子后面!咱们也在府衙附近给仕美租一间环境好的房子。
再送个人去照顾仕美的生活起居,咱不要书童,就送个暖床丫鬟过去!别人家有什么,咱家仕美也要有,让仕美安心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陈母说这话的时候,陈家老二陈仕仁忍不住道:“娘,大哥以往每月租房子的花费是人家杜识有的三倍不止,现在您还想给他租知府老爷的衙门不成?
咱们家为了大哥读书的事,家底都掏空了!大哥是读书人,十八岁不娶妻生子很正常,我今年都十七了,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有的已经当爹了,我这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媒人都不愿意上咱家的门。”
陈仕仁说的自己心酸不已,但陈家其他人却觉得他不识好歹。
陈父语重心长道:“仕仁啊,咱家也不是不让你读书,可你压根儿就没那个天赋,将来等你大哥高中,你作为他亲弟弟,他还能不拉拔你一把?不急在这一时。”
陈仕仁想说,难道我成亲了就不是大哥的亲弟弟了?他将来高中就不能拉拔我了?
但看着一家人不耐烦甚至警告的眼神,陈仕仁最终将所有话咽回肚中,难过的垂下了头。
识滟自是不知陈家人的骚操作,经过一段时间后,就在杜家人以为识滟已经忘了她要开绣庄的想法时,有一天,识滟一身男装,皮小子打扮,从外面回来,告诉家人:“明儿我的小绣庄开业,请你们去捧个场。”
识滟说小绣庄,一家人都没多想,真以为是个小绣庄,谁让识滟身上总共不到二百两银子,还是前段时间软磨硬泡和杜母要的。
结果一家人第二天一早,按照识滟给的地址到了绣庄门口时,一家三口,仰着头,看着那高高的,比周围店铺都高出一截儿,仔细一数,至少八层楼,气势宏伟,整条街的坐标建筑物,一看就很有排面儿,门口挂着笔走龙蛇的三个字“小绣庄”牌匾的地方,纷纷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眼睛。
识滟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从里面走出来,就瞧见三人的傻样儿。
淡定道:“瞧瞧我这小绣庄如何?”
杜识有第一个开口,手里的折扇抖的不成样子,像是帕金森患者似的,哆哆嗦嗦道:“阿妹,这就是你说的小绣庄?”
识滟一点儿不虚,指着牌匾道:“小绣庄,没毛病!”
这可真没毛病,整个府城人尽皆知,传闻背后有神秘东家,府城地标性建筑的银楼,不知啥时候成了自家妹妹的小绣庄,这可真是小。
杜母就一句话:“阿滟,你哪儿来的钱?”
这个说来惭愧,识滟刚好打听到银楼要出手的消息,于是和杜母软磨硬泡的要了二百两银子,好让将来自己又拥有了大笔银钱有个出处,到时候也好解释。
虽然她后来的发家史,在一家人看来,依然充满了玄幻色彩,但好歹逻辑上是能讲通的。
识滟耸肩:“就是这样,我拿着我娘给我的二百两,一出门就被人盯上了,然后被人骗去赌坊,谁知道我运气特别好,一天下来,赢了好几万两,那赌坊的人怀疑我出老千,想将我带回去仔细审问。
我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当场撒了几千两的碎银子和银票,那个钱哟,就跟水似的哗啦啦从天而降,所有人都眼红了,抢着去捡钱,我就顺利溜出来了!”
杜家人:“……”
尤其是杜家父子两,仿佛再一次听了个玄幻故事,眼睛一睁一闭,自家闺女/妹妹就带着两人起飞,不知不觉身家翻了好几倍。
现在两人也是能直接在大街上喊“老子有的是钱”的人了。
识滟将还没缓过劲儿的一家三口带进小绣庄,里面训练有素的姑娘小伙子将四人服侍的妥妥帖帖,让人身心舒畅,精神愉悦,与之相比,家里的漫娘丫头,简直笨手笨脚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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