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在温时临自己心里想想罢了,他自认为了解表弟, 这些话说出来表弟一定会炸毛, 自己知道就行。
但平时生活工作中,温时临眼神难免会泄漏几分“表弟还是个孩子, 他怎么这么可爱”的情绪,让时砚一度以为温时临哪里坏掉了,需要他亲自上手给对方修一修。
因此时砚最近看温时临的眼神也不太对, 他开始怀疑他的天人感应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怎么会觉得这个脑壳不好使的家伙气息熟悉呢?
难道自己以前真的品位独特, 和这种沙雕关系莫逆?
怀着这种疑惑, 下班后, 时砚和温时临各自分开回家。
温时临念念不舍的表示:“最近的研究有了新进展, 我想多在诊所待一会儿, 万一能有新发现呢!”
时砚非常冷酷的拒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重身体,按时吃饭睡觉休息,才能有一个精力充沛的身体支撑大脑去做繁杂的研究,不要本末倒置。
况且, 最近我们和青竹帮以及警察署走的太近,难免被人盯上,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我们的研究成果,也该做出一副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样子,以免露出马脚。”
温时临一言难尽道:“你以为经历上次的痢疾事件,咱们在大家眼里,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大夫吗?
醒醒吧阿砚,虽然你不承认,但咱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有心人的眼里了。这时候做与不做,都会让人想多。”
时砚坚持:“想不想多是别人的事,做没做多是我们的事。不是一味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闷头研究就能出成果,必要的时候,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推荐给你的书,若你真的都吃透了,研究上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多问题。”
其实按照温时临的进度来说,对方在医学上属实有天分,但面对目前严峻的形势来说,这点儿天赋还远远不够。
研究也是需要输入的,若是一直输出而没有输入,迟早要陷入死胡同,时砚是真的为了温时临好。
这么想着的时砚,脚步一转往隔壁街走去。
早上出门前,被禁足在家的闻时薇,听说十里铺隔壁街新开的那家外国化妆品铺子新推出了一款润肤膏,效果极佳,很受圈里夫人太太们推崇。
特意请时砚晚上下班帮忙带回一盒,也不是自己用,单纯想用润肤膏贿赂讨好一下母亲沈明月女士。
顺便请求沈明月允许她出门。
时砚瞧着每日被沈明月耳提面命的闻时薇,十分同情对方的前提下,非常自然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一早就打电话过去预定好了,距离十里铺不远,时砚选择步行而去。
感受着路上的人间烟火气。
时砚喊住在街上穿梭的报童,要了一份儿今日没卖完的报纸,在时政版块找道需要的内容,草草扫过一眼后,无奈的垂下双手。
环视四周,车水马龙。
小贩的吆喝声,黄包车车夫从身边一闪而过的身影,街道上传来的饭菜香味,小吃摊子前围满了馋嘴小孩儿吸溜口水,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难以想象,眼前的繁华将会在一年后,于岛国人的炮火下,化为灰烬,只余下断壁残垣,一片焦土。
战争机器带给人类的苦难过于沉重,几乎压弯了这个民族的脊梁骨,差点儿让一个民族从此再也站不起来,谁都无法想象,这场战争,会持续多长时间,会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甚至会不会胜利,于现在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大家只知道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早已硝烟四起。
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奋起反抗,有人还在报纸上大放厥词,想要抱紧敌人的大腿谋求和平,有人同样在报纸上对喷,认为割地赔款屈辱换来的和平长久不了,号召四万万民众一起奋起反抗。
时砚重新折起报纸,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去化妆品铺子买了闻时薇需要的润肤膏,一抬头,就看见街上一辆无人驾驶的小轿车正无声无息的往前滑行,速度还不慢。
而车前还有两个一无所觉的孩童蹲在地上玩耍,如果没人及时阻止的话,绝对会是一场人间悲剧,而那两个笑嘻嘻玩耍的孩子,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周围几乎没人注意到那里即将会发生什么。
时砚快速穿过人群,抱起两个蹲在地上的孩子转身离开原地,将一脸懵逼的孩子放在台阶上,快速又灵活的从小轿车车门钻进去,将滑行的车辆停在马路中间。
等时砚从车中出来后,周围的众人才明白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纷纷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时砚,有人认出时砚是十里铺小诊所的闻大夫,远远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和身旁人说着什么,一脸的骄傲。
之前因为他一身贵气,穿着打扮不凡而不敢靠近的人,纷纷朝时砚竖起大拇指。
人一多,就有胆大的气愤道:“太缺德了,人不在,车停在路边不熄火,不刹车,这不是故意害人是什么?”
“就是,今儿要不是闻大夫出手,那两孩子可不就糟了吗?这岂止是害了两条人命,这是要了黄家一家子的命哟!”
还有激进仇富的,在人群中煽动百姓:“我看这车就是祸害,没有小轿车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
自从有了小轿车,这条街上出了多少事故啊!我看今天大伙儿就应该替天行道砸了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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