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事情到了这里,还能看出皇帝对江家是有感情的,只要江时意乖乖回来,就算他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实了,最多也就处置他一人。
至少江家人能平安活下来。
可江时意除了面对华翎公主的事降智外,其他时候脑子非常清醒,甚至清醒到无情。
他知道回京中会面临什么后果,他和华翎之间,此生就再无可能了。
可如若他不回去,父亲曾经舍命救过陛下,母亲更是陛下唯一的胞妹,他们一家人虽然会受苦,但性命应该无虞。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连夜将皇帝派去的使者斩杀,带着华翎公主,直接投敌去了。
朝中为此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江大将军的长子,竟然会做出此等投敌叛国,置亲人生死于不顾的事情。
江大将军当场被气的晕厥,江家陷入一混乱,皇帝下旨,江家所有人全部投入大牢,严加审问,严查江家是否还有奸细的存在。
江大将军痛心之下,在牢中写下“教子无方,以命相代”的字后自刎身亡,公主听到丈夫自刎的消息,跟着殉情了。
至于江时砚,从小体弱多病,在公主府好吃好喝养着,还是风一吹就倒,更何况是监牢这种环境,早在下狱的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
在敌国和公主恩恩爱爱的江时意听说了江家的惨剧,因此恨上了皇帝舅舅,发誓要为一家人报仇。
请命亲自去前线,和以前的战友同僚杀了个昏天暗地,凭借对故国的熟悉,成功将皇帝舅舅的大半儿江山争夺过来,算是为家人报了仇,更重要的是,那都是他送给华翎公主的聘礼。
自此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至于曾经的家人,只偶尔存在周围人的闲谈中。
要时砚说,偏执狂什么的,就该牢底坐穿。
这哪里是偏执狂,根本是丧了良心的狗男女。
此时距离他大哥遇上华翎公主还有些时日,时砚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否则只能一家子等死,死后还有人打着给他们一家报仇的旗号,给华翎公主送聘礼。
“呵呵”两个字代表了时砚对偏执狂江时意的所有态度。
但时砚现在这个风一吹就倒的身体,是个大麻烦,时砚吐口气,心想一切还得慢慢儿来。脑中呼唤系统。
“有没有让我身体快速好起来的东西?”
小甲的机械音很快在时砚脑中想起:“对不起,小甲权限不足,无法提供宿主所需帮助。”
时砚冷哼一声,上个世界还有点儿权限的系统,换个世界成了垃圾,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情,直接让系统社会性死亡。
以往这种事没少遇见,只要不是死症,他有的是办法自救。
打从这天起,公主府的下人们发现,自家小公子开始喜欢在院中打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还不许人打扰。
下人们一开始怕公子这样伤了身体,心惊胆战的观察了好几天后,发现公子除了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柔弱,偶尔咳嗽两声外,其余什么问题都没有。
时砚的举动终于惊动了母亲明阳公主,甚至隔壁将军府的父亲江大将军也特意找时间来看望时砚。
时砚温和一笑,对父母道:“孩儿无事,最近新得了几本道经,越读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多参研了一阵子。”
公主瞧着这自小身子骨不好,什么都不能做的儿子,难得遇上感兴趣的东西,自然无有不应的:“道经好啊,修身养性,娘瞧着你最近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确实不是公主的错觉,时砚现在修炼的这门功法,练到极致,也不说有多厉害,轻松收拾几个江时砚不在话下。
江大将军见儿子无事,自然放心不少,嘱咐了伺候儿子的下人一大堆,和妻子相携离去,恩爱的背影看的一众下人眼热。
时砚笑而不语。
因为时砚的行为得到了公主和大将军两人的认可,下人们自然无需过多担心,只一心照看自家小主子。
很快大家惊讶的发现,小主子打坐的时间越来越久,刚开始还是一天两个时辰,现在竟然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打坐。
有人忍着心颤道:“小,小公子,该,该不会,想,想出家吧?”
一言激起千层浪。
第9章 扬名
下人们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里越发害怕。暗中观察的也就更加仔细。
别看公主平日待人温和,但他们伺候的小主子什么时候生了出家的念头,他们还一无所知,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在时砚一心调养身体的时候,下人们一日日脸色惶恐,终有一日,时砚院子的管事咬牙,将他们的观察和猜测告诉了公主。
说罢管事跪在地上,头深深地贴着地面,后背湿了一大片,紧张的呼吸紧促,不敢言语。
明阳公主先是不敢置信,严厉的眼神盯着管事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起来,先随我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明阳公主脚步匆匆到了小儿子院子,就见小儿子随意的坐在树下打坐,一阵微风起,树上的花瓣悠悠落下,落在小儿子发间衣衫上,少年的气质越发出尘。
衣摆随风轻轻起舞,一切缥缈的好似不真实,好像小儿子随时都能随风而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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