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攻击目标只有一个人,就是傅深亭,这个她被迫联姻,还带姘头与她同桌吃饭,以及裴珂不知道背后对温妍做了什么的男人。
报道一定是有人操纵才得以问世,并且做到了迅雷不及掩耳,以致于傅深亭根本没能反应过来阻止报刊印发。
恐怕温妍得到了部分支持,不知道聪明的她又跟谁谈了什么条件,才能带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名男明星,一同去往国外过隐居的生活。
她去国外也不可能是孤身一人,这样的家族,总会有零星的亲戚散落。
所以,她应该不会亏待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而且从最初就策划了这场局,甚至可能早到吃避孕药的时候。
但裴珂刚才察觉到这是一张截图,代表很有可能傅深亭已经采取手段进行阻拦。
所以秦衍说他不可能过来了。
温妍说一旦涉及到本身利益,傅深亭比谁都更在乎自己,而这种严重的名誉问题,恐怕起飞也会掉头返航。
报道中透露着温妍与友人的些许对话,里面她讲,自己不想做赌王发妻第二,那些联姻的发妻,不止一人在丈夫借助岳丈势力腾起后被抛弃。
能被放出来的东西,一定是精心设计好的,所以这些话,大抵是温妍想要讲述给众人的。
也许她的行为会让圈内其他名媛产生些许思考。
“她找你的时间点很关键,大哥得到的这则消息应当也是故意放出,温妍想使他往海城赶,减少自己私奔出国的阻力和控制。”
秦衍在裴珂耳旁道,提醒他回神。
“但傅深亭没有回来不是吗?是你强迫我提分手,才让他当夜回返。”裴珂抬起头,夹带着情绪,“这也是她算好的吗?”
他们二人都有敌对情绪。
还是说,温妍算错了傅深亭对他的感情,不过凑巧,秦衍帮她施加了一把力,男人这才想来找他。
秦衍终于转过头:“说这些都无意义。”
“那你怪罪我也没有意义,不要对我发泄你的情绪。”
虽然,秦衍还尚未表现什么。
裴珂长呼气:“这样严重的公关危机,股价一定会跌。”
“大哥最在意的是名声,其余的东西,损失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多时也能回到手中。”
名声,是,毕竟傅深亭是人们眼中的谦谦君子,与妻和睦,处事公道,不急不缓,深谙画道,兼修棋茶之艺,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他的名声受损,恐怕很长时间都会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这对最看重这点的男人来说,恐怕是最致命的。
他将一生都将带着这个污点。
至于与联姻家庭合作的产业,考虑到商业利益,不可能真的立刻切分。
客厅里一片安静,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环绕。
裴珂想到昨晚温妍对他提过的话,率先打破僵局,低声道歉:“怪我,她的话语里其实有些预警,她提过几个假设,我能感觉到她是与以往不同,但她一直是温和友好的,没有任何恶意。我本想等她生产完,满月酒之后,找个机会再同深亭坦白。”
他有些泄气,甚至自责。
到底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前男友,甚至刚提出分手,还未彻底断绝。
不过眼下,不断也会断开。
傅深亭绝不可能再与他接触,男人当前可能要给温家一个交代。
而他也明白了,温妍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她去做自己了,希望他也能。
远离拿她当工具的家族,她带着爱与希望,去追寻自由了。
即便裴珂不想看到傅深亭陷入这样的危机,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像他母亲一样,有一种执着和坚强。
他母亲感受到自己腹中的生命,宁肯与家族决裂离开,也要让他诞生,这在裴珂现在看来是一个没有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他曾经思考过,当时的母亲是否因为怀孕受激素的影响而不肯堕胎。
温妍的事情,好像让他懂得了一点什么。
从感情的角度考虑,裴琴面对拿她当工具的家人,面对强迫堕胎不影响下一次联姻的选择,她的骨气和坚强让她最终转身离开。
她不止是单纯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她还要当个人而不是工具,她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裴琴看似选择了贫困,却也拥抱了自由,带着自己的孩子,拥有了人生短暂的幸福。
他的母亲,是和温妍一样,这物欲横流世界里的清流,坚韧,美好。
所以裴珂不恨温妍,也无法讨厌她。
往后,他再不想母亲为什么将他诞生这件事了,即便他出生后的确吃尽苦头,上一世波折而短暂,但自己出生的意义,裴珂找到了。
他是为母亲而来到这世间的,他存在着,就证明母亲最终骄傲地走向了胜利,而不是走向联姻工具。
他感受到打湿的眼睫,抿住唇。
他知道母亲取名的原因,他永远不会丢弃它,也会完成母亲的心愿。
厨房门被推开,传来男仆的脚步声,以及杯盘被端上桌上的轻响,午餐已经做好了。
裴珂回过神,就听秦衍竟罕见地退让一步。
“你们在一起不可能只是单纯一人的责任,他不同意你强求也不会成功,如果温妍早有准备,的确很难防备,这件事不怪你,用完餐你可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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