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具温暖的身体靠过来,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环着他的月要,帮助他继续维持坐立的动作。
裴珂有些惊讶,他微微睁开眼帘,侧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你这么救我,扶住你不是应该的事儿?你快跟我说说话,就不那么疼了。”
裴珂没出声,他的弟弟,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裴珂看着眼前的脸,一时间没有讲话。
他能感觉到命运的脚步在缓缓变动,向着对他好的方向发展。
上一世没有他的阻拦,陆予越被刺伤脸,这场战斗以失败告终,这一世有自己帮忙,陆予越反倒伤了别人,自己完好,活蹦乱跳。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陆予越用拿手机的手擦了擦自己脸,“没溅上什么酒跟血吧?”
裴珂轻轻一摇头,缓缓道:“要是刺上,会留疤吧。”
上一世靠这么近时,那道疤痕碍眼得很,随陆予越的笑容而扭曲变化,让他更显得凶神恶煞。
那次陆予越凑得很近跟他讲什么来着?噢,说他名字谐音像“陪客”,天生就该躺在男人身下。
“留疤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有道疤也没什么……当然,呃,没有更好不是,还得追小姑娘,别把人家都吓跑。”陆予越摸了摸脸,语调降下去,显然心有余悸。
他扫了一眼医生的处理,马上偏过头不看:“还没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跟你讲,别看我这人学习不好干什么都不行,但我从小跟四哥玩儿,义气可是懂的,在道上混久了就算是坏人都得遵守这道理,你知道吧,坏人也得有朋友有兄弟,不讲义气的人,那肯定成不了大事,噢我四哥就是殷翡,还是因为他咱俩见过面,这说明咱俩挺有缘分的……”
陆予越在喋喋不休,裴珂则重-重的呼吸,将头无意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面朝他身体轻轻颤-抖。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嗯。”裴珂发出一声轻音。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裴珂。”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小裴兄弟,行,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哥们了,今儿这恩情我记得,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来找我我一定当仁不让!”
有这句话,那今晚这一下就没有白挨。
裴珂翘起一丝嘴角笑了笑,空着的一只手捏起一片陆予越的衣角,没有亲情有恩情,对方这一世不会再对他下死手了吧?下手时会顾虑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吧。
跟后来受忄生事折磨尊严全无,这种单纯禸体上的小伤,他真的都不在乎。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四哥……没什么,刚才说到哪儿了?医生好像快弄完了,噫。”
陆予越扫了一眼缝针,喉咙间滚动了下,难以入目地移开头:“我真的是,一想到这针可能落在我的脸上,我就他妈的暴躁,今天给那人脑壳开花算什么,等我找着机会一定出了这口恶气,我跟你讲,我最崇拜我三哥,我三哥听了我的电话,那语气冷得,恨不得帮我上,对,我三哥是宁丞远,你们宁总,回头我跟他说一嘴,给你提拔提拔,搞个经理当当,别端盘子了,而且你这手可能一时半会儿啥也干不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们来干什么!”陆予越声音拔高,不复跟裴珂讲话的放轻,“滚出去!”
“少爷,老爷说让我们将您带回去,今晚您伤了温家的人,对方找到家里来了,还请您跟我们回去一趟,不然可能……”
“你敢动我?!”
这声音太高,让医生啧了下。
陆予越见此,靠坐在床头的身体跳下床,将临近昏迷状态的裴珂缓缓放平,看着对方将半阖的眼睛完全阖上,这才挺胸抬头站直。
“找上门?呵,老子倒是想去会会他,看他妈到底谁占理,谁先动的手!”
裴珂被打了麻药,昏沉中意识到陆予越离去,便只能去看一旁的医生。
自己上次发烧,就是医生处理的,后来来医务室输液,也都是他,对方看起来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稍微有点自己的小风格,从刚才赶人走就能看出来,他跟明岚其他工作的人不同。
倒也是,大多数有钱人对医生也都很尊重。
裴珂不由自主从眼前人想起自己那名师哥。
他之前将人赶走,后来翻日记本才发现还欠着方南七百元生活费,他不想拿裴家的钱还,所以想在被找回家前将钱还回去。
“没多大事儿,这跟刀不同,不是划开条口子,只是刺入伤,刚才处理玻璃渣有点麻烦,但恢复起来很快,也不会随身体动作有拉扯伤口的感觉。”
可能医生大风大浪见惯了,对他来讲什么都是小事。
裴珂对着他虚弱地笑了下,他能感觉刺得深,流了好多血,只怕现在自己脸色也很苍白。
“睡一觉,多补补身体就好了,你可别再来了,我都不想招待你了。”医生说着逗他的话,显然是想让他放轻松,随即开始收拾器具,推着车离开病床。
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裴珂重新感觉到安静,他决定听医生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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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丞远接到电话,听到自己最小的弟弟在那边语速极快地跟他诉苦,情绪受到感染,立刻从自己做客的朋友家开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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