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正则第一次听闻自己信任的忠王竟然和东方雅有这种丑事,惊得恨不得厥过去,他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喘息,挣扎着道:“什么……什么意思?给朕……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什么意思?皇甫正则,你从未想过,你后宫佳丽近千,频频宠幸妙龄女子,为何这些年却只有几位公主,儿子也只有佟俞白一个么?”
皇甫灵含笑幽幽道,“不妨让我来告诉你吧,东方雅恨你们皇甫一族恨得入骨,她恨不得让你们断子绝孙,是以,每一次她为你洗手做汤羹送过去,都会在汤里加味药。
“那药一味两味没问题,但日日不重样,补药混在一次,就成了绝嗣的药物,你不妨再想想,从你恋慕上东方雅,喝了她多少补汤?”
皇甫灵语气含笑,皇甫正则瞬间如遭雷击。
“补药……不会,雅妹纯真柔弱,不会的……绝对不会!”皇甫正则虽垂死挣扎道,但此时已经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幕。
从他和十二岁的东方雅重逢,对方就温柔小意地给他亲手做餐食,那时的皇甫正则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随着父亲征战根本不知道后宅阴私,眼看高贵的公主如寻常妇人般温柔笑意曲意逢迎,他春风得意,自是毫无防备的就吃了下去。
一年又一年,他成为皇帝后也怀疑过,曾让太医诊断过,发现东方雅的汤羹没问题,反倒对身体有补益,就彻底放下了戒心。
皇甫灵也不辩解:“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东方雅和你以为的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我儿,这就够了。”
听得皇甫灵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甫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儿子?什么意思?”他面现惊骇,也顾不得在皇帝面前失仪,急忙上前一把推开琉璃屏风,“皇甫灵,你疯了!太子呢,太子殿下在哪里?”
屏风后那妙曼的女子手托着腮,慵懒地看过来。
面如白玉,朱唇不点而朱,乌发如云,一身明黄色的胡人式宫服,虽没有多少点缀,但女子容貌着实出尘脱俗,含笑瞥过来一眼,观之天地瞬间失色。
这并不是毁了容自怨自艾的“皇甫灵”,竟是多年前那个娇憨单纯的少女!
不,比之当年那美若天仙的少女,眼前的女子容貌已经长开,比之多年前更加绝艳,还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势。
皇甫平与女子眸光一对,他骇得往后连退三步:“灵儿?不,不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李平,我本就是李玲花呀,你被富贵熏迷了心窍,竟连自己亲妹妹都认不出了,当真可笑。”李玲花起身,神色转冷,她挥挥手,身后几人捧着的东西就被掷在了皇甫平脚下。
“若是你想寻的人是她,那我就将她还给你吧,毕竟,这可是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人,东方雅死后知道你这般痴心不改,怕是也能瞑目了吧。”
一颗头颅并一具尸体被丢到皇甫平脚下,死去的女人面孔因惊恐变得极为狰狞,但被烫伤的面容洗去原来层层覆盖的脂粉,被巧匠施以精致的妆容,那张面孔已经恢复了最本原的面目。
这张脸,原是在场几个男人此生绝对不会忘却的人,他们的朱砂痣,白月光。
正是东方雅。
“雅儿……雅姐姐……”
皇甫平看到那张惨白的脸,膝盖一软,他恍惚地抱起那颗脑袋,似是在梦中一般,将那颗染着血的脑袋捧到胸前,凑上珍惜地触碰那双冰凉的唇瓣。
“雅姐姐,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平儿,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平儿有多想你么?”
自少年时日夜缠绕着他的噩梦倏然化为了现实,皇甫平挣不开逃不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就浑身发颤,无法自持。
“把他带下去,将佟俞白的尸体也带下去,他们这般情深,是要好好相处的,不若将他们关在密室里,让忠王为先皇后和先太子守灵七日吧!”
皇甫灵冷漠道。
皇甫平抱着东方雅的头颅,已然是彻底痴了,毫无动作宛如死尸被拖了下去,丢进了翠烟宫中的地牢里。
皇甫平这副模样,就算皇甫正则之前觉得他和东方雅有私情是李玲花胡言乱语,但此时事实摆在眼前,皇甫正则觉得再荒诞,也不得不信。
李玲花说的都是真的!多年前,在他眼皮子地下,东方雅就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那绝嗣药,自然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了。
“嚯……嚯嚯……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皇甫正则怒吼道,嘴角渗出了血迹。
“骗你做什么,皇甫平倒也没骗你,我儿的生父是钟离赫,正是东方雅麾下叛军首领。那人还是东方雅专门送到我身边来混淆皇室血脉的。东方雅谋划多年,本欲借着佟俞白生日引入叛军杀死你,而后让你唯一的儿子佟俞白做皇帝,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听闻消息,就假借东方雅之手让计划提前了两个时辰,而后皇甫平临阵叛变,带着你逃走了,倒是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毒妇……当真是毒妇!你们,都是毒妇……jian人!一群jian人!”皇甫正则嘶声道。
李玲花冷笑:“毒妇?呵,若不是你强行侮辱了我,我何以至此?皇甫正则,等到了九泉之下,不要忘了告诉你的祖祖辈辈,皇甫一族的江山守不住,皆是你这不肖子孙贪花恋色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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