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大祭司落在这位新祭司手里,只怕是会生不如死。
楚辞远眺沙漠,唇角勾起:“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被大祭司施以咒术的黑水究竟是什么,楚辞不得而知。他询问过新祭司,这位和大祭司有仇怨的年轻祭司也不晓得,只说那是归墟之水,是真正的神物,此前除了大祭司无人操控,楚辞能通过考验,可见楚辞是得天神赏识之人,没通过考验的大祭司必是做了太多恶事,已经被狼神舍弃了。
楚辞就将这如活物的水收了起来,分装在几个瓮中密封好,独自快马加鞭的赶回东胡王城。
楚辞有个预感,大祭司的诅咒之所以没有奏效,很可能是因为梦中出现的钟离煊,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这黑水,还是他苏醒后将黑水隔绝在外的屏障,根本不是此世间该存在的力量。
他想起梦中钟离煊脸上突兀出现的红痕,还有重生后钟离煊的胎记,思忖道,这二者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
楚辞担忧钟离煊因此被波及,风尘仆仆的赶回东胡王城后,就发现王城情况已经好转。
赫烙族人得了大祭司的命令临时反水,又劫走了耶律肃的大部分粮草,给耶律肃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皇甫灵和钟离煊带着城内士兵经由地道神出鬼没地袭扰,耶律肃手下将领折损不少,先被困住的反而成了耶律肃的军队,恰逢又降了一场暴雪,耶律肃军队不少士兵被冻伤,战力大损,他们只能撤退。
王城危机解除,守城士兵却不敢大意,在四周巡逻戒备,楚辞出示令牌后,守城的士兵将他带回王城内,楚辞也见到了穿着胄甲的皇甫灵和钟离煊。
两人分别数日,陪着皇甫灵驻守王城的钟离煊身上就已经染上了血煞之气,他身形清瘦了两分,气息却沉稳不少,看到楚辞后神色惊喜,急急地跑过来,站在楚辞面前上下扫视两眼,发现楚辞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小煊,你还好么?”楚辞端详钟离煊一阵,抬手摸了摸他眼睛下那道越发显眼的痕迹。
钟离煊瞥了一眼皇甫灵,面色微红,按住楚辞的手,嘟哝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赫烙族祭司会巫术,我担心你会中招。”
楚辞观察钟离煊神色,笑了笑道:“巫术解决了。”
钟离煊闻言也笑起来,神色并不显意外:“这就好。”
“小煊可知道这巫术是如何解决的么?”楚辞看向钟离煊眼底,轻声道。
钟离煊眼神一颤,下意识垂眸道:“总归是你吉人自有天相。”
“真的么?”楚辞追问,“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巫术这回事,我哪里知道会是怎么回事。”钟离煊神色有些不自在,他侧了侧头,盯着地上的一块砖道。
一旁的皇甫灵见状,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赫烙族那半吊子的神棍诅咒错了人,诅咒到我儿头上了么?好在到底不是咒主,小煊昏睡了几日就苏醒过来。楚辞,你来的倒是巧,我这傻儿子才醒,你就到了。”
“小煊昏迷了数日?”楚辞一惊,他上前查看一阵,“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口鼻渗血了么?”
“我没事,就是突然睡着做了几天怪梦罢了。”钟离煊摇头,他浑浑噩噩间做了个梦,梦里他和楚辞都变了一副模样,纷乱的片断甚至都串不起来,只记得他想让楚辞好好地活着,梦做着做着不知怎么就醒了,醒来才知道自己竟是昏睡了数日。
楚辞看钟离煊当真无异样,眉心蹙起。
大祭司施咒并没出错,连施咒所用的水都被他收集起来带在身边,但不知为何,最后是钟离煊替他承担了大部分咒力。
楚辞目光落在钟离煊眼下红痕上,若有所思:难不成,是重生前钟离煊做了什么?
楚辞满腹疑惑,但现在的钟离煊自己怕是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欢欣于楚辞安然无恙。只有皇甫灵心力交瘁,钟离煊昏迷后再醒来,皇甫灵还担心楚辞也中了招,此时看到楚辞毫无异状,只被误伤得儿子在傻乐,皇甫灵摇头道:“你这小子运气倒是逆天。”
连大祭司施咒都能施错偏折到从钟离煊身上,如楚辞这般的运道,也的确是逆天了。
“运气么?”楚辞咂摸一下这两个字,他从来不信运气之说,但无论是穿越还是重生,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他曾经也想过,也许的确是自己的运道不同,但现在看到钟离煊,他开始不确定了。
这一切当真都是运气使然么?
楚辞想了一阵还是理不清,遂将前世今生宛如一团乱麻的种种事情抛开,问道:“耶律肃那边如何了?”
皇甫灵神色凝重:“赫烙族粮草不够,耶律肃又不松口,此前几日得了命令,赫烙族趁乱劫了耶律肃军中粮草奔逃而去,耶律肃一路追击,两方混战,我们趁机占了耶律肃营地,如今耶律肃腹背受敌,进退两难,雪后僵持了几日才撤退到草原另一头,我派去的探子传来消息,耶律肃意图收服其他几个小部落,而后一举攻下王城。”
草原上大大小小部落散布在各处,不少部落都是耶律一族的同宗,若是耶律肃将耶律安身死的消息传出去,难保那些部落不会联合起来征讨皇甫灵。
“耶律安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我们时间不多了。”楚辞神色沉沉,“耶律肃身边的诸师晏就是赫烙族人,他面上的花纹,便是赫烙族特有的装饰,意为得神庇护之人。耶律安因巫术而死,难保不是耶律肃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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