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眼神一黯,?伸出两指,按压在钟离煊脑后,?用力一摁,?钟离煊一僵。
楚辞身体往后仰,和钟离煊拉开距离:“钟离,你喝醉了。”
“我……”
钟离煊想反驳,?但耳后一阵酥麻,脑中一晕,?钟离煊就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倒向楚辞怀中。
楚辞将人揽住,低头看向昏迷后睫毛还在颤动的钟离煊,抬手用拇指擦掉唇边水渍,?眼神变了几遍,?沉着脸将人打横抱起,抱到床边放下。
低头看着昏迷着的钟离煊,楚辞的眼神从对方长而翘的睫毛滑到抿紧的唇瓣,眼神顿了顿,?抬手擦掉钟离煊唇上晶亮水渍。
“唔——”昏迷中的钟离煊若有所感,?唇瓣张开,像是小猫舔舐食物一样含住了楚辞的手指。
温热濡湿从指间一路攀爬到脊背,楚辞触电般站起来抽回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紧蹙眉头的钟离煊。
他根本没料到钟离煊会对自己生出心思——此时楚辞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这个世界原本是一本搅基小说。
钟离煊是主角攻,天生喜欢男子。
倒也不能怪楚辞迟钝,他来自星际时代,古代男子十六就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在楚辞长大的环境里,十六七岁就只是一个孩子,前世青年时期的钟离煊也就罢了,但是尚且是少年的钟离煊对他展露出不一样的情愫,楚辞是万万没想到的。
被亲到的那一刻楚辞当真震惊的无以复加,但是看着钟离煊饮酒后带着潮意的眸子和绯色的脸颊,楚辞沉吟一阵后觉得,钟离煊可能,又双叒叕在耍酒疯。
十几岁的少年很容易将爱慕和依恋混淆,楚辞琢磨,大约是自己是钟离煊最亲近的人,钟离煊喝醉酒思维出现偏差才会突然亲他。钟离煊喝醉酒后耍酒疯总会情绪外露,他上一世已经见怪不怪,这一世想来也只会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为防万一,等钟离煊酒醒后,他得和钟离煊好好谈谈。
楚辞给钟离煊盖好被子,刚收拾好,就听窗户被叩了几下。
楚辞一顿,推开窗就看到站在阴影里的瘦高绿眸青年,他挑了一下眉:“诸师晏?你什么时候到的?”
诸师晏就是上一世那个给耶律肃和佟俞白牵桥搭线的驯鸟人,也是耶律肃属下安插在京城的细作头领,这人天生亲近鸟类,控制禽鸟颇有一手,就被佟俞白带回去当了下属。
诸师晏面无表情,像个人偶一样迟钝地眨眼,因长久没说话声音嘶哑迟滞:“在你的小郎君,想和你,亲热的时候。”
“……他不是小郎君,是我的好兄弟。”楚辞皱眉。
“……”
诸师晏张张嘴却没能说话,他被耶律肃派到忠王身边当细作,为防露出马脚多年来都假装是哑巴,久而久之都快忘了该怎么说话,每当想吐槽的时候,就自动消音无法言语。
楚辞也不想知道诸师晏这个无口葫芦想说什么,现在正经事儿要紧,他换了一身衣服:“既然你都过来了,走吧,带我去见耶律肃。”
“主上并不在此处。”诸师晏难得连贯地说了一句话,“他已经离开了。”
“是么。”楚辞深深地看了诸师晏一眼,举步朝门外走去,唤来王大仁照看钟离煊后,他径直朝一个方向而去。
诸师晏眼看楚辞毫不停顿地朝西而去,面色一变,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日子在佟府楚辞放飞的信鸽,这一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楚辞竟借由信鸽飞去的方向查探到了耶律肃的所在!
诸师晏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放下心来——就算知道了方向,楚辞也不一定能找到耶律肃所在的准确位置,他不用过于担心。
然而,才这么想着,就听楚辞幽幽道:“你养的信鸽半个时辰能飞100里,一炷香的时间可飞25里左右,折去来回一半,信鸽飞的是直线,看来耶律肃就在与忠王侧府距离十二三里处,我记得那里是烟花柳巷。耶律肃倒是给自己寻了个好地方。”
诸师晏眼睛猛地瞪大,惊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侦察最基础的技巧罢了。”楚辞看诸师晏面上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出错,他心下一定,出门拦住一辆马车,上车后就对车夫道,“去西街东胡美人最多的青楼。”
“好嘞,客官您请好!”车夫吆喝一声,马儿得得朝前,片刻后就到了一有些破落的小楼前,车夫笑呵呵道,“这就是东胡美人最多的馨雅苑了,已经落败了啊!前些年抓东胡细做,和东胡人接触的人十有八九都被投到了牢里,自那之后馨雅苑生意就一落千丈,yao姐儿很多都被恩客赎身离开,这里许久没有新姐儿了。要说顶好的去处,姐儿水灵,小倌儿也嫩生,还得是——”
“到了就好。”
楚辞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他出声打断了车夫的话,给车夫付了银钱,带着把脸蒙严实的诸师晏走了进去。
进了鑫雅苑的大门就见几个并不年轻的女子正围着两三个恩客调笑,馨雅苑客人并不多,楚辞和诸师晏进门后,那几个女子也并不热络,扫了一眼诸师晏就都自觉地收回了目光,冷淡的完全不像是红灯区从业者。
楚辞打量了一圈,发现那些女子看诸师晏的神色并不意外,也就明了了。
这馨雅苑当然不是一般的青楼——此处正是东胡国驻元旭办事处兼情报机构,也就是说,馨雅苑实则就是东胡人的间谍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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