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家里的大人实在心太宽了。
就连上辈子一直致力于精致养娃的陈文斌和高桂芳两口子,此生不知道是醉心事业没精力兼顾,还是乐观过度,感觉个个娃都能像郑明明一样,即便不特别培养,单凭学校提供给孩子的资源也能够成长为一代牛娃;反正就没操心过这一茬。
搞得陈凤霞倒是紧张兮兮的,生怕这些孩子将来发展的不好,自己耽误了他们。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贴了好几趟烧饼,折腾的同床共枕的人都没办法睡觉。可怜已经四字开头的老郑同志不得不强行撑开眼睛做妇女之友,主动关心忧心忡忡的陈老板:“怎么啦?睡不着?”
陈凤霞就犯愁:“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培养孩子?”
明明也就算了。说起来亏心,孩子太聪明太懂事,压根就没给大人发挥的机会。包括考少年班,也是小宇提了一句,她来了兴趣多问了几声。
反正等到她完成了申请手续,要高考报名的时候,当爹妈的人才知道自家姑娘是不需要中考,但得高考了。
当时陈老板能是什么反应呢?她姑娘从小到大都有主意,她能说啥?反正从她重生开始,姑娘就没让她操过心。
哦,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出格行为的就是几个小丫头一声不吭跑去找蔚蔚。那回真是吓得她魂都飞了。
可要是没她们的鲁莽,现在蔚蔚的命还在不在,又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嗐,前面一直忙着挣钱奔命,反正陈老板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大姑娘已经溜溜哒哒地长成了大学生。当妈的人现在就是想再给孩子多培养几门兴趣爱好,也鞭长莫及呀。因为她家姑娘爱好的东西,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大的已经使不上力气,那小的是不是得好好规划一下前程。上辈子小儿子是精算师,那考试用的教材她也看不懂。陈凤霞就凭着自己重生以后增加的知识开始琢磨,要不让小儿子现在学学珠心算什么的,好歹打点基础。
还有就是其他的课程也得抓紧哎。
像住在他们家前面陶护士家的小孩,还比郑骁小一岁呢。人家奶奶每天早晨5点半起床准备好早饭,6点钟准时叫孩子起床刷牙洗脸吃饭,到了7点必须出门,转两班公交车在8:30前赶到市区上奥数辅导课。
对,没错,就是奥数。虽然陈老板也搞不清楚一年级的小孩奥数到底能学啥。
上完了两个小时的奥数课,还得再坐一次车,赶到少年宫上一个小时的美术课。美名其曰,给孩子放松一下。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就在外面吃饭,趴在人家餐厅里写自己的寒假作业,下午还有写作课和英语课。嗯,英语课在灯市口附近,还能让孩子回家吃个饭。不过晚饭结束,一个半小时的钢琴课雷打不动。
陈老板也觉得这课程表太过于恐怖,可大家都说这才是95后小孩的标配。你要拿85后孩子的标准来看待95后,怎么不说你们自己当年学都不上呢?你现在干嘛不让小孩继续回家种田。
郑国强听她有一言没一语地叨叨,差点儿眼睛一闭又睡过去。其实他老婆说的细节他根本没听进去,因为太困了啊。
不过领导就是领导,虽然开会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但最后拍板定论的必须得是领导。
郑国强就冒了一句:“物以稀为贵,世事洞察皆学问,咱们孩子就算不学这些,从生活中学到的东西更宝贵。”
陈凤霞不敢相信:“那能比吗?人家孩子都会呀。”
郑国强已经扛不住,说话声音都嘟嘟囔囔:“那也没出几个音乐家美术家。”
“哪能这么说?这是在陶冶情操,培养气质。”
郑国强眼睛闭着说话:“什么叫情操?什么叫气质?不学那些就没情操没气质了吗?那情操与气质也太狭隘,太肤浅了。”
说着,他居然打起了呼噜。
陈凤霞都想把他给掐醒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可她到底心疼男人每天东奔西跑,忙忙碌碌,连个准点下班的时候都没有。
何况呼噜是会传染的,陈老板几声呼噜一听,居然也跟着一头跌进了黑甜乡。
等到第二天起床,睡饱了的人神清气爽,丁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了。就连面对欢欢喜喜跑过来催促询问什么时候回家的小朋友们时,她也直接拍板:“吃过饭就走。”
嗨,人生一辈子都要奋斗。那就趁着小时候无拘无束地玩吧。
再说这玩出出息的孩子概率也不低呀,就像《德雷尔一家》里那个小儿子,成天在科孚岛上抓蝙蝠、养蜥蜴,还牵着鹈鹕在海边散步,人家后来是著名的生物学家呀。
陈老板就怀揣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心态,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
她开出小区门要往左边转的时候,陈敏佳突然想了起来,赶紧提醒嬢嬢:“不能走这条路,前面修地铁呢,路都挖了,全部得绕行。我爸他们现在送菜都是从省道走上元,然后再从坪西路兜过来。”
如此一来就得多走大几十里路,但没办法,现在城市到处挖坑搞建设,能有条路走就很不错了。
像他们这样已经知道的人还好说,换成不知情,走到大路上又得倒回头的,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郑明明盯着车窗外,突然间冒了句:“难怪交通广播台发展的这么好呢。”
城市在飞快地建设,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道路改造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司机除了听交通广播台及时了解路况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少跑冤枉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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