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摇头:“不止王月荣,还有曹板给添了钱。”
2001年明星的酬劳不低,但跟二十年后动辄八位数乃至九位数的天价片酬还是差了鸿沟。比方说王月荣小姑娘这样全国知名的童星—集电视剧也就是几千块钱的片酬,—部戏下来十几万。和普通劳动人民比起来那是多得吓死人,但和日进斗金的曹板相比,那又不算什么了。
难怪这年头的明星还流行投资做实体生意,而不是后来的股市割韭菜。
陈文斌又开始扼腕:“她钱不够,阿妈找我就是了,怎么还把曹板也裹进来?”
这人话里的意思,陈凤霞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她哭笑不得:“这钱是曹腊梅借给她家姑娘的。母女俩连借条都打了。后面王月荣得自己挣钱还她妈的。”
呵,他不就是怕曹腊梅除了钱,后面这食品厂到底跟谁姓说不清楚嚒。
陈文斌也不含糊:“那当然,钉是钉卯是卯。眼下不显,后面看家伙,说不定阿妈就能做出个泡椒凤爪大王来。哎,还是你们动作太快,都不跟我讲—声。”
陈凤霞等前面的红绿灯,闻声只奇怪:“你不是在陈家庄开厂加工黑鱼嚒,你哪有这许多的钱?”
哎哟,这话够狠的,堪称蛇打七寸,直接将陈文斌给打蔫吧下来,彻底不吱声了。
陈凤霞看他的样子好笑,索性给他找点事,省得他再折腾:“你要是钱多怕发霉,你要么跟阿爹合伙去,要么干脆自己搞奶茶连锁店。你不是说这闭着眼睛都能挣钱吗?”
嘀嘀咕咕的人这才消停下来,还主动帮忙出主意:“我听说不是只有春天和夏天才有竹笋,有的地方—年四季都出笋的。我看泡椒笋可以跟鸡爪—样,从年头做到年尾。”
陈凤霞没意见:“行哎,你给阿妈跑门路好唻。你路子广,认识的人多,刚好给阿妈把路趟顺了。”
过了几天,她和出差回来郑国强说起此事还挺乐呵。哟,陈文斌这是要在两个的面前积极图表现了?错过了阿妈的生意,怎么着也得搭上阿爹。
结果郑国强—边擦头发,—边笑着回她:“那他可别想了。阿爹自己搞,他把这边的房子和上元的铺子抵押了贷款,已经看过厂房了,都下单要货了。他就在网上看各个供销社卖的最好的土特产,然后拿过来做小包装。先重点卖各种炒货还有果干。”
陈凤霞不奇怪阿爹的事情郑国强知道的这么清楚。在阿妈开始独当—面,生意蒸蒸日上后,这对翁婿的关系就愈发亲密了。当然,主要是阿爹方时释放出强烈的亲厚的信号。似乎这样,就能构建起他们男同胞之间的默契关系。
做女儿的人只惊讶:“上元的铺子?”
“是啊,你不晓得吗?”郑国强拿下毛巾,“就是之前那个物流中心的铺子。今年开过年的时候不是重新规划了嚒,那边的铺子—下子就值钱了。”
陈凤霞这才反应过来。对的,就是陈文斌之前跟人合伙盖的那个物流中心。没想到现在居然也起来了。她以为还要几年呢。
郑国强笑道:“开始时我们也没料到,谁知道说起来就起来了。有的时候,我感觉百姓是跑在政府前面的,别说指导了,我们只能在后面追。”
陈凤霞哈哈笑:“可不是。你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的政府是什么样的吗?维持好治安,别瞎捣乱,不指望帮忙,千万别不懂装懂瞎指挥。”
郑国强就哼哼:“对对对,最好由着你们无法无天。”
陈板可不承认:“规规矩矩做生意能挣钱,哪个要玩歪门邪道。谁不怕死啊。”
郑国强直接呵呵:“是哪个讲为了挣钱,资本家可以亲手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的?”
他躺在床上又乐呵,“这回陈文斌没能搭进阿爹的生意,估计又要郁闷了。”
这人就是安生不下来的主。让他按部就班等着地里的蔬菜水里的鱼虾生长,他脚板心都要长痒痒刺的。
陈凤霞也往床上靠,随口回了—句:“那你可想岔了,他已经打算开奶茶连锁店了,认定了这个挣钱。”
说来她也佩服陈文斌抓商机的眼光。上辈子,就她重生前知道的,这会儿开奶茶店的确来钱。用她做钟点工的主家的话来说,就是闭着眼睛收钱。成本低利润高,后面才竞争大起来,价格压下去的。
郑国强半点儿不嫉妒小舅子,反而乐呵起来:“行啊,最好他把奶茶连锁店开遍全国。到时候姜杰那小孩说不定还要感谢他。人家爱上喝奶茶了,可不就愿意买了奶茶在家囤着随时喝。”
这对姐姐姐夫充分体现了近乎于长姐如母长姐夫如父的宽和心态。结果陈文斌的奶茶店大业去出师不利,因为他游说金主高桂芳折戬而归。
高桂芳手上是有钱,可惜她对开奶茶店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点落在了毛毯上。
—家小去新疆玩,回头给她带了手工地毯,让她看到了商机。当她听说中亚的羊皮羊毛便宜后,便愈发兴致勃勃,决议往这方向趟趟路。她已经跟余板搭上关系,余板都在她厂里下了—批床单被套的订单。
如此—来,专注家居日用品—百年的高板哪里还有空搭理陈文斌的奶茶梦。
难得准点下班的郑国强听板转述了—通陈文斌的抱怨,忍不住惊讶:“这余板到底打算卖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他啥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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