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太多哦。就是因为想太多,所以才永远有烦恼。不该自己想的事情也想,真是自讨苦吃。
陈老板咬咬牙:“我就让他自己拿主意,不要太轻率。我始终相信,真正做实事做消费者需要的事情的企业才能长期生存下去。好了好了,睡觉睡觉吧。”
故作豁达的陈老板是发了话,实际上她睡得一点儿也不好。对,她是没翻来覆去,可老夫老妻这么久,郑国强又怎么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着呢。
早上起床时,看到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老郑同志想了想,决定给她打打气:“今天有事不?没事的话跟我一块切学校吧。”
正在吃牛奶煎蛋的小三儿立刻兴奋地挥舞小胖手:“我要去!”
郑明明默默地看了眼父母,然后板下脸盯着小表弟:“一到一百会数了吗?”
小三儿惊恐地瞪大眼睛,人家是还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呢,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小宝宝?
陈敏佳本来也想跟着去学校,听表妹说话的语气,她再偷偷看姑爹和嬢嬢,恍然大悟。哦,他们是要单独约会。
于是亲姐姐也拿出了长姐如母的架势,绷着脸道:“不学会数数就不许出去玩。”
郑骁和蔚蔚正要对弟弟幸灾乐祸,哪知道台风尾就扫到了他俩。
数学作业写完了吗?拼音熟练地掌握了吗?美术作业完成了多少张?
呜呜呜,说好的人生苦从识字起呢。人家明明就是学龄前儿童。
吴若兰一本正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陈老板一想到自己还没完成的继续教育大专的作业,就感觉自己被深深地内涵了。
郑国强喝完了紫薯银耳豆浆,擦擦嘴巴,招呼妻子:“行了,也不急这会儿。走吧,趁着太阳还不大,好好逛逛。”
大小孩和小小孩目送大人出门,陈敏佳羡慕地冒出了句:“姑爹和嬢嬢的感情真好。”
虽然吧,她爸妈之间的关系似乎破冰了,上次妈妈还主动掏钱要入爸爸养殖业的股,但比起姑爹和嬢嬢,始终差了些。
最起码的,爸爸去深圳就没和妈妈打招呼。他俩行踪就从来不跟对方报备。
不像姑爹和嬢嬢,都不用彼此问,上了晚饭桌,就会主动提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
其实都是很小很琐碎的事情啦,可他们就是愿意讲,还一边讲一边笑,欢乐得不得了。明明工作中都有好多困难,也不是所有事都进展顺利的。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情饮水饱吗?
陈敏佳看着窗外渐渐走远的长辈,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姑爹这个副处长居然没有专门的配车和司机,比起在上元县委时,待遇差远啦。
郑国强正跟妻子解释:“说是今年的预算花完了,明年再给我弄个车子。”
陈凤霞直接嗤笑,切,好意思哦,这才夏天呢,就花光一整年的预算了?寅吃卯粮倒是光明正大。再说郑国强干的是什么活?都是公事啊。办公家事还要自己私人掏腰包?
呵,这是逮到一个冤大头就往死里欺负吗?
对,她是可以掏钱给郑国强买个车子,可她就不!
郑国强乐不可支,一直到公交车站,他才笑着直摇头。结果陈凤霞却不让他坐公交车,而是拉着人打车。
“这车子不配,也不用再麻烦司机,不至于连打车的费用也不掏吧。”
郑国强没和妻子争执,反而点头赞同:“行,今天就打车。”
从灯市口去改建中的新学校,无论从教育局还是灯市口出发,中途都要倒两趟公交,的确挺麻烦的。
夫妻俩一上车,陈凤霞就跟司机说好了:“要打票的,我们公司凭票报销。”
司机立刻眉飞色舞地表达羡慕:“外企吧,也就是外企待遇这么好。国内的不要想了,都黑的很,什么都要自己掏腰包。”
陈凤霞只笑笑,没接司机的话。
看样子现在外企的确是毕业生的首选啊,妙妙去江海的高校招聘,像江海大学这种级别的知名高校,基本上就没人会看一眼妙妙。外企校招,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烈程度堪比明星签售会现场。
想想就挺乐的。
司机却是个话痨,即便客人沉默,也不影响滔滔不绝。无论是亚洲的朝鲜和韩国共同签署北南宣言,还是欧洲的足球赛法国拿了冠军,亦或者秋天澳大利亚就要办奥运会,不晓得2008年北.京能不能申奥成功等等等等,反正就没他不能侃的。
一直到车子停在正处于建设中的民工子弟小学面前时,他才停止唾沫横飞,皱着眉头骂了句:“真是的,好好的少年宫就这么被糟蹋了。”
陈凤霞不动声色:“不是改建成学校了吗?怎么就糟蹋了呢。”
司机浑身上下每个细节都写满了抗拒:“你晓得是什么学校吧,盲流家小孩才会来上的学校。要死了,本来旁边人家都等着这边少年宫开门,自家小孩有地方学习有地方待。这下好唻,没有少年宫不说,还要防着这些没素质的小孩带坏自己家的孩子,真是烦死了。政府也是,非得把人弄到这边来。”
陈凤霞直接伸手要票:“我要报销,动作快点。”
司机被她打断了,没能再发挥,只能悻悻地撕了小票给人:“一共三十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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