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只能嘴上证明:“能养,肯定能养。”
陈文斌还想再追问两句呢,陈高氏先不耐烦了:“你现在怎么这样肉兮兮的。没看到人家养,你就不能自己养啊?非得饭送到你嘴边你才晓得吃?”
不受待见的儿子差点儿没被亲妈的话给噎死。
双标,什么叫大型双标现场?这就是典型!
他前面要养黄油蟹,他还去现场考察呢,结果老头老太太怎么说,一张口便骂得他狗血淋头,怪他不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现在,她姐空口白牙冒出一个稻田养澳龙,连试验田都没瞅见;他想多问两句,阿妈都嫌弃他磨叽。
讲理不?完全不讲道理!
陈敏佳还往亲爹的伤口上撒盐,毫无小棉袄的温暖:“因为嬢嬢靠谱啊,嬢嬢又不会胡说八道。”
内涵,明目张胆地内涵,这就是在说他平常满嘴跑火车咯?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集体扭头。
非得人直接说出来吗?大家还想勉为其难给你留脸呢。
就蔚蔚给爸爸打气:“爸爸,我们吃大龙虾!”
陈文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可算是得到了些许安慰,还直接亲了口女儿的红脸蛋:“好,爸爸去养大龙虾。”
谁知道蔚蔚立刻往后躲,认真地强调:“男生不能亲女生,爸爸你是男生。”
小三儿勇往直前,相当大方地扬起了小脸蛋:“我是男生,可以亲。”
可惜陈文斌对着这张脏兮兮的脸却死活下不了嘴。
还是陈大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才勉为其难地蹭了下,结果小家伙还嫌弃他:“爸爸臭死了!好臭好臭!”
郑国强开了家门进屋,听到这一句,笑着问:“什么臭啊?”
他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呢,小三儿先兴奋地冲上去臭显摆:“姑爹,大海,好大好大的海。”
姑爹好可怜,姑爹要上班,姑爹都没看到大海呢。
郑国强哈哈大笑,随手拎起小东西,在他脸上亲了口,夸奖道:“我们小三儿长高也长壮了。”
小三儿脸上立刻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姑爹,好香啊。”
陈文斌差点儿没被这小兔崽子活活给气死。要说臭,他跟姐夫绝对一样臭,因为他俩都是老烟枪。
小三儿却固执己见:“姑爹好香。”
陈高氏急着回家做生意。都十一点半了,再不走,下午茶得变成夜宵了。
陈大爹也要去收货,他从深圳回来前就在网上下了单。现在东西要到了,他可得赶紧分销出去。
对,即便人在旅游,身上有事业的老两口还惦记着自己的生意呢。
陈文斌不敢指望还有人为自己说话,就悻悻地揉了下鼻子,然后换鞋出门:“走了,我去水产研究所了。”
郑国强奇怪:“怎么不多坐会儿,你现在过去人家中午不正好下班吗?”
像他自己,因为在外面跑工作,所以这个点儿才能回家吃饭的。
陈文斌理直气壮:“就是要中午正好和人一起吃饭才好讲话啊。”
陈家老两口都不想理他,这人的心思永远花在这种事上。
房门关上了,郑国强才想起来问小舅子的行踪:“他去水产研究所做什么?不是一直都是农科院指导的吗?小龙虾和黑鱼有问题,农科院解决不了?”
蔚蔚积极地回答姑爹的提问:“大龙虾,爸爸要养大龙虾。”
陈凤霞简单解释了事情始末,叹气道:“不让他养大龙虾,说不定下回他又会折腾出一个白银蟹来,还不如直接让他养澳龙呢。”
郑国强也惊异:“真养起来不错啊,一直卖到十一月份的话,刚好能补上小龙虾和大闸蟹下市之后的空缺。”
他笑了起来,“要是能推广起来的话,一手小龙虾一手澳龙,那在家种田的日子也不难过了。”
他之前因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加上石书记暗地里给他透过风,暗示他会去农业口子;所以他查了不少资料,发现现在农田抛荒的现象已经日益抬头。
种田不挣钱,农民宁可荒了田,外出打工,拿挣到的工钱去交农业税和征收款。尤其是在拥有大量肥沃农田的南方地区,这种情况更常见。
为什么?经济发达,人家随便打点工也比种地强啊。人都是用脚投票的,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生活方式。什么粮食保障,农业危机什么的,管不了许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农民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提要求人家也不理你啊。
郑明明难掩遗憾:“取消农业税也不行吗?”
从这学期听说江西开始试点起,她跟朋友们就兴奋得不行。终于开始动了,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哩,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吧。
郑国强接过妻子给他盛的打卤面,笑道:“这是节流,重点是开源。不开源的话,光靠种田卖粮食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生活。”
郑明明坐在父亲对面,又有了新问题:“那是不是因为抛荒问题太严重,所以才取消农业税呢?”
皇粮国税,自古以来如此,老百姓的接受度很高。就是丰城那边的事,农民闹的也不是农业税,而是额外的摊派。
如果是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那保留农业税剔除掉额外的摊派就可以了啊。所以农民的暴力反抗并不是取消农业税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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