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陶主任了,换成她自己在这种处境下,估计也宁可当转盘珠子,上头拨一下再动一下。
就算最后没什么工作成绩,但总归不犯大错误,不是吗?
陈凤霞叹了口气,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吧,你给他们办个经营许可证,准许他们在街上卖艺,这总可以吧?”
陶主任又要摇头:“这又不是卖吃的,这个许可证我可没办法办。我只能说我不会赶他们,不让他们在街上卖艺。”
陈凤霞立刻抓住了话头:“那你更加应该给人家个保证啊。光嘴上说,外头人不知道啊。有了经营许可证,人家就是在街上走都不心慌了。”
她软磨硬泡,嘴巴都说干了嘴唇感觉都塌了一层皮,可算是让陶主任皱着眉头,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经营许可证,在上面签字盖了章。
陈凤霞瞅着那龙飞凤舞的经营范围:文艺演出;心里头一块大石头才算落地。
她拿着许可证交给方主任,笑嘻嘻的:“行啦,看,政府都发话准你们出来干了。我看你回去就把队伍拉起来,争取拿个头彩。到时候我肯定带人过去,我要点歌的,我最爱听《南泥湾》。对,我就是土包子,我就喜欢听这些。”
方主任笑了起来:“这叫什么土啊?这说明你是大人物,大领导。领导就爱听这些。《南泥湾》是吧?放心,我们剧团的徐梅唱这个在省里都拿过奖呢,保准好听。”
陈凤霞眉开眼笑,心情都好的不得了:“那我就等着听好歌了。哎哟,这可比花钱去点歌台点歌痛快多了。”
她兴冲冲地跟人挥手道别,自己往梦巴黎去。
胡月仙没想到她还真把这事办成了,只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能耐,真能耐,你可真是古道热肠,什么事都要管。”
陈凤霞一本正经:“呀,我管的可不是闲事。到时候他们真聚起来了,咱们客人婚礼上要人演出,不就有现成的人手了吗?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冯丹妮在旁边咯咯笑,声音清脆的跟银铃似的,不像是小姑娘的妈,更像是个小姑娘:“我们陈老板到底是陈老板啊,时时刻刻都不忘生意。”
胡月仙头大不已:“你还说呢,她又想办婚庆礼仪公司了,听听她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陈凤霞赶紧否认:“别说这个呀,其实就是不想婚庆演出这些,他们在灯市口落下脚跟,对咱们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哦,愿闻其详。
冯丹妮歪歪脑袋:“咱们听现场演出简单了?”
确实简单,可以点歌呢。在夜总会点歌,那花的钱可多了去。
陈凤霞笑着摇头:“不仅仅是这些,更重要的是升值。一个地方值不值钱有没有升值空间,要看它能不能把人招过来。就说灯市口吧,只要它生意好,人流量大,我们这边的房子就不愁租不出去。”
房子嘛,与其放着等它慢慢升值,不如想办法为它创造价值。
就好比她在上元县电子一条街买的房吧。但凡街上店面生意有起色,房子就只有被人追在后头求租的份。
这下子就连冯丹妮都竖起了大拇指,深感佩服:“原来我们陈老板谋划的这么深,这么远啊,连这你都想得到。”
陈凤霞一点儿也不害臊:“我都这么多钱砸进去了,要是不挣钱,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我不给自己谋划给谁谋划啊?”
胡月仙就在旁边笑:“那好,你就好好谋划吧,你吃肉的时候我跟着喝汤也喝饱了。”
陈凤霞立刻来了精神,又开始游说自己的朋友:“我跟你说,电子一条街的房子你真该拿下。你是没去华强北看过,人家的生意极好。你看大家现在对电子产品的需求量这么大,到时候电子文化一条街只会蒸蒸日上,肉眼可见的往上长。”
胡月仙赶紧逃跑。
她的老天爷啊,陈凤霞的卖房癖又来了,别在梦巴黎呆着了,赶紧回她的幸福到家去吧。
被驱赶的陈老板只好灰溜溜地折回房产中介公司。
她一进门,瞧见邹母的时候就吃了一惊:“呀,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做生意吗?”
邹母就局促不安地笑:“我想跟你打个招呼来着。”
陈凤霞哭笑不得:“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客气个什么?”
话音落下,她看对方搓手,又硬生生转移了话题,“行,正好,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家明明有套习题要带给你家邹鹏做呢。刚好你给孩子捎回去。”
关上小办公室的房门,陈凤霞开门见山:“有话你就说吧,又不是外人。”
邹母嘴巴上下蠕动了好几下,然后露出个快要哭的可怜模样:“郑明明妈妈,你能不能帮我作个证啊?”
陈凤霞看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已经很久没有瞧过对方如此无助的模样了,她立刻开口问:“作证?作什么证?到底怎么回事啊?”
邹母伸手捂住脸,突然间哭了起来:“是那个王八蛋,那个畜生,死了都不放过我们母子。他赌钱,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
陈凤霞不假思索:“报警打官司呗,赌债国家不承认的。”
邹母摇头:“不是赌债,这个畜生要坑死我们娘儿俩啊。”
姓邹的老王八羔子知道用自己的名义借不到钱,就打着给儿子看病,给家里偷的生意买铺子的旗号,问人借了钱,足足有7万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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