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就没这样办事的,好好的美食节,居然礼拜天才开始。到时候经过一天的发酵,大家得到消息,刚有兴趣过来,就得上班了。
旁边有人在支摊子,闻声就一本正经道:“可不带乱讲,这个开始的时间,人家请先生算过的。”
陈凤霞扑哧笑出声,算过的。那可真是会算。刚好算到农历3月最后三天。她严重怀疑政府负责这活的人忘了,只好抓着三天尾巴匆匆忙忙上场。
摆摊的人连连摇头,态度坚定的很:“就是为了把立夏包进来,礼拜一就是立夏了。这承前启后,意义可大不相同。”
陈凤霞笑而不语,就问对方:“大哥,你晚上住哪儿啊?要不要找地方睡觉?”
她知道现在出来做小买卖的人都能吃苦,可她就不相信大家要是有现成的房子住,而且住的地方不贵,还能摆放做买卖的家伙什,他们会不乐意。
自家的别墅目前三套都装修好了,除了大女儿指名要的城堡暂且不适合出租以外,其他两栋楼都可以做短租生意呀。
“一间房每晚上10块钱,有现成的床,刷牙洗脸都不在话下。你就当成自己家里头住。”
那摊主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突然间追了一句:“一间房就能睡一个人吗?”
陈凤霞笑了:“那要看你们家习惯怎么样了。两口子睡一个屋或者再带个孩子也没问题呀。
就是一件事,不许搞流氓,现在严打呢,抓到了搞不好就直接吃枪子。
还有一桩,谁都不许在房里头抽烟,但凡叫我发现烟头或者有地方烫到了,那必须得赔钱。
我认真的,要交押金的,100块钱一间房。谁到时候搞了事情出来,这个钱我绝对不会退。”
摊主想了想,相当干脆利落:“行,我给你找其他人问问,两栋楼,每栋都是6间房是不?我找人包圆了。”
说着,他就扎堆到人群中,开始找自己的同行。
曹腊梅看了全场,啧啧感叹:“你真是钻进钱眼里头了,这个钱都要挣。你刚装好的房子耶。你也不怕叫人糟蹋了。”
两套别墅三天下来就是360块。这个钱,她都不肯放过。
“没事,人家忙着做生意,回去躺下就睡觉,哪有空糟蹋我的房子。”陈凤霞含糊其辞,“我们住的也不是这两栋楼,本来我就打算租出去。”
只是前头事情忙,她一时半会儿没顾上。又有些小心思,存着挑房客的心,就耽搁了个把月。
想想损失的几百块钱,她就肉痛。
曹腊梅鼻孔里头出气:“哼,我还不晓得吗?几百块钱对你来讲就是小数字,我不信你做生意挣的钱还比不上我。”
陈凤霞理直气壮:“你们家是两个人挣钱,我们家国强是吃死工资的。”
曹腊梅瞪眼睛:“端国家饭碗还说这种话!要不让你家国强跟我男人换换?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凤霞一点儿也不心虚:“那你怎么不说我家还有两个娃娃要养呢?”
额,这倒是个大问题。
孩子当成猪猡养,那一拖一串都没问题。
可孩子要是想养精细了,那要往外头掏的钱就真没边。
旁的不说吧,他们隔壁家里头两口子都在私人公司上班,还给孩子买钢琴。哎哟,一个琴就上万块,更别说天天去上课的花销了。
那小娃也是乖,居然屁股坐得住。她家王月荣好了,她才给报了个英语班,这小兔崽子就敢给她逃课。白花了她钱。
陈凤霞笑着帮她出主意:“你们家王月荣平常还不如就在学校上珠心算呢,你不是说她心粗吗?就培养她细心。周末学校不上课,你怕她瞎胡闹,就带着她出来做买卖呗。老话不是说了吗?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曹腊梅乐了:“嘿,你们家明明不愧是从你肚子里头出来的,还是你有文化。”
陈凤霞跟她挥手:“不跟你讲了,我带人去看房。”
王母乐得不行:“你可得好好教教人家用抽水马桶,别跟那位一样。”
哎哟,卖螺蛳的可真是绝了。张口闭口就是我们江海人。谁不知道灯市口刚挂到市区没两年,人家江海老城区看这儿还是乡下呢。
这女的自己住的不过是老巷子里头的老房子,一家老小祖孙三代挤在一起,放个屁都没地方躲。
到今天,他们用的还是大马桶。连抽水马桶都不会用的人,还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
曹腊梅实力鄙夷:“她家住的那条件,是个人都不愿意进屋。”
陈凤霞就觉得好笑,其实再往前数个一年,自己家跟王家住的房子也不比人家强。
她就好奇:“那这人为什么不买个房啊?既然就是灯市口人。”
曹腊梅的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愈发提不上嘴:“你是不晓得这些人小账算的哦。他家公婆有三个儿子,三个小家就挤在一套房里。人人都想继承那套房,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我看她婆婆是拿那房子当成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三头蠢驴呢。
先前我喊她买太阳湖那边的房子时,她又是嫌偏又是嫌贵,后来才说了实话,她不能买。买了以后,老头老太太就有理由把房子分给另外两个儿子了,反正他们家有房了。”
陈凤霞听得哭笑不得,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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