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这样,他们自己也越要争气,不能随便吃随便喝,趁机占便宜。
陈凤霞摸摸她的头,笑道:“那就香蕉奶茶吧,你肯定会喜欢喝的。在学校里头还适应啊?有什么不习惯回来跟我们说。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也不要瞒着,校长老师都很讲理的。”
郑明明也附和妈妈的话:“是啊,小英姐姐,谁敢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王月荣喊了起来:“没错,我们班吴若兰是武林高手,谁都不敢跟我们动拳头的。”
吴若兰挺起了胸膛,试图做出一派武林高手不怒自威的模样。
只可惜现在她的头发半拉不长,头上的呆毛极容易翘起来,配上她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模样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陈凤霞绷着笑,坚决给小学生留面子。
幸亏她姑侄女儿陈敏佳喊了起来:“要是这个学校里待着不自在,你就跟我说,我喊我爸爸想办法给你安排,转到我的学校来。”
她信心十足,因为爸爸欠了她一个约定呢。
本来今天说好了,爸爸开车送她过来。她计划好了要在班上同学跟表妹的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把,她家有小轿车呢。
结果爸爸言而无信,她都要放学了,老师才过来通知她,说爸爸打电话到老师办公室了,今天没办法接她。
陈敏佳气都气死了。她觉得爸爸将来一定会是个大胖子,因为食言而肥。
陈凤霞在边上就是笑,也不说话。
侄女儿到底是小孩呀,以为转学去二小有那么简单吗?本地人都得托关系,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外来户呢。
小英要是领导家的小孩,估计陈文斌想尽办法都能达成此事。可三哥三嫂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农民工,陈文斌吃饱了撑着费这劲?
话又说回头,小英真要是领导家的小孩,也就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了。
好在农民工子弟小学的学生们对外相当一致,坚决不允许别人跟他们抢学生。
才不会呢,他们从来不欺负新同学。欺负人的坏蛋都被老师勒令写检讨,还请了家长。
哈哈,回家个个被揍得屁股开花,第二天到学校里都没办法坐在板凳上,要多惨有多惨。
一群小学生围过来,安曼英可算是自在多了,也跟着他们进堂屋写作业去了。
安建军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跟着松弛下来,感慨了一句:“就该早点把她接上来的。”
一想到自己亲娘老子做的事,他就牙齿咬得咯咯响。
闺女怎么啦?闺女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吗?说到底,是娘老子不把他当人。
陈凤霞笑道:“以后就好了,一家人待在一起才自在。对了,三哥,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要不要考虑先在我这边帮忙啊?”
前头小英住院的时候,刚好碰上阴雨绵绵,工地上完全没办法开工。安建军就一边照应住院的女儿,一边过来帮老婆打下手。
一开始是洗碗洗菜,打扫卫生,烧锅点火,后来陈凤霞跟杜招娣忙不过来时,他也会帮忙炒两锅铲子。
陈凤霞冷眼旁观了几回,就动了心思,试探着要给他工钱,结果他不收,说是帮忙而已,怎么能收钱?
要真算起来,他们帮小英转学,他才应该给钱呢。
陈凤霞可不想人家短期帮忙,她就指望人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她现在手上还有个卖房子的差事,动不动就要出去,又是看现场,又是跑银行,饭菜加工这边就顾不上。
剩下的人里头,小赵只能晚上帮忙。李教练到底年纪大了,白天帮着卖点现成东西还行,其他的肯定指望不上。现在生意又好,就一个杜招娣,肯定忙不过来。
“三哥,你也别回工地了,干脆就在这儿干,就当是练练手艺。将来孩子在灯市口那边上学,你们也好自己做个小吃生意呀。”
安建军一开始还听着,等陈凤霞说到让他们自己卖小吃的时候,他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们哪能做生意?”
老实巴交的农民工试探着问:“凤霞,你就说个准话,要是觉得给招娣的工钱多,再减点也无所谓。”
现在他老婆一个月下来不说带回家的吃喝,光是工钱就有500块,跟工地上的男人一样了。
换成别的地方的小吃店,同样的事情,工钱最多300出头,根本到不了400。
陈凤霞赶紧摆手:“不是的,三哥你别误会。我三嫂每天从早忙到晚,对得起这个工钱。
我跟你讲的也是实在话。这卖东西也没多难,看三嫂以前从来不跟人搭话的,现在不也大大方方的。
人都是锻炼出来的,谁还天生会做买卖不成?我以前也没干过这事。
灯市口那边条件好,夜市摊子生意旺。你家现在都已经搬过去住,等熟悉了环境,完全就可以把小吃摊子摆起来。再怎么着都比在工地上做小工强。
这话当初我是跟我们家国强说的,现在我也跟你讲。年轻的时候能做小工,等上了年纪怎么办?还不如有一技傍身。
我家明明都说,一枝不是春,独木不成林!只有我们大家都越过越好,才能彼此帮扶,好上加好。”
安建军还是摇头:“我们能卖什么小吃啊?我们也没什么能拿出来的手艺。”
陈凤霞可不让人退缩,直接追着人不放:“卖煎饼,卖油条,卖馄饨,卖面条,卖粥卖包饭,这能卖的东西多了去。又不是开国宴,非得搞什么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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