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是半只灶膛余火烘出来的烤山芋,有的时候是一把炒嘎嘣脆的炒黄豆,再不济,三伯娘也会给她弄杯糖开水。
比她亲伯娘好多了。
她亲伯娘跟堂哥在门前吃炸鱼干的时候瞧见她经过都会立刻背过去,生怕她会讨要。
呸!谁稀罕啊,她饿死了都不会手心往上朝他们的。
郑明明的语气失落又惆怅,陈凤霞却豁然开朗,对啊,可以请三嫂帮忙。
她家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饭馆,还要跑堂的伶牙俐齿。三嫂烧饭做菜的手艺不赖,刚好可以在厨房干活。
陈凤霞立刻看向三嫂:“嫂嫂,你现在工地上一天多少钱?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在这边干着,你看还行啊?早中晚三顿饭都包,你早上过来吃饭,管中午跟晚上的生意就好。每天也差不多这个点可以回去。放心,价钱一样。二十块钱一天的话,那就一个月六百。”
三哥吃了一惊,立刻摆手:“不要,哪里要这多钱。”
眼下在工地上做小工,男的二十女的也就是十五块钱,因为体力有区别。而且工地不是天天开工,一个月划下来,男的差不多五百,女的也就最多四百块的样子。
六百块钱,上哪里找去哦。反正陈文斌是不可能给这么多钱的。
三哥坚持摆手:“你要真想让你嫂嫂在这边干,四百块钱就行了。够多了,街上小饭馆洗碗的,从早到晚也就一个月三百块钱。”
陈凤霞还想再坚持,郑国强朝她使了个眼色,抢先开了腔:“四百五吧。三哥,你可别以为我嫂嫂这钱好挣。你也看到了,辛苦呢,从上灶开始就忙的不歇火。一天站下来,不比在工地上搬砖头轻松。”
三哥这才往后退了步,答应妻子在陈凤霞这边帮忙。
他感慨了句:“要说实在,你跟国强才是真实在。买房子是你们帮忙,现在工作还是你们帮忙。我们两口子都不晓得说什么好。”
郑国强笑道:“三哥你也太客气了。今天你们忙成这样,明天还要麻烦你们帮忙,我才是不好意思呢。”
明天忙什么?当然是在墙上开窗户的事情啊。
不开窗户的话,陈凤霞的奶茶面包寿司要摆在哪儿卖呢。
他们正说话,外头突然间传来咣咣敲击的声音。
陈凤霞吓了一跳,哪儿来的声音?不像是敲门,而像是敲窗户啊。
可谁跑来敲他们家的窗户啊?
郑明明耳聪目明,立刻指着院墙道:“妈,这边,声音从这边传来的。”
那就更奇怪了,这边都是院墙,哪里来的窗户?该不会是风吹到了什么砸在墙上发出的声响吧。
郑国强拿着手电筒过去问:“谁啊?谁在外面?”
没想到还真有人答应:“田主任,是田主任在家吧?我哥哥跌到了手,想要张膏药贴贴。窗户怎么关上了啊?”
院子里的人目瞪口呆,窗户?院墙上还有窗户吗?
陈凤霞赶紧过去查看,这才发现问题。葡萄架边上真开了扇窗,因为那里贴墙靠着芦苇杆子,他们以为是搭葡萄架子用的,就一直没顾得上清理。
刚好将窗户挡得严严实实。
至于外头为什么看着也不显眼,是因为院墙外头靠着废弃的广告牌。创卫都过去了,没人管,谁会过来挪啊。
往常这个窗户就有点儿像便民门诊,有些老病号会直接到这边来买膏药,省得再去医院挂号。
敲窗户的人急得不行:“田主任呢?麻烦他帮忙看看吧,那个膏药我往年用过,的确好。”
院子里头的人却帮不上忙。
田主任出国去了,谁来熬膏药啊。
郑国强建议道:“你还是带你兄弟去医院吧,就在隔壁。”
哪知道那人却老大不乐意:“医院就会拍片子死要钱。哼,这大夫也是的,也不看看是谁培养的他,一个两个就光顾着自己,出国捞钱,一点儿救死扶伤的精神都没有。”
说着,他愤愤不平地走了。
郑明明瘪着嘴巴,十分不满:“这人怎么这样?”
前恭后倨,说的就是他吧。
陈凤霞抹了把女儿的脑袋,笑道:“别管他。”
哎呀,她真是要合不拢嘴的笑啊。
太好了,现成的窗户!
她虽然计划在墙上开窗户,但实际上心中一直打鼓。要是小区不许她动外墙可怎么办。
现在好了,窗户就是现成的。她再稍微休整一下,谁能说嘴啊。
三哥三嫂也替他们高兴:“正好,趁着天还不太晚,水泥又是现成的,马上就弄起来,明天就能摆摊子了。省得你们再跑来跑去。”
他们说干就干,居然就大晚上的开始动工。
也是这套房子的位置巧妙,估计当初就是为了满足田主任家的需求才这样修的,贴着外墙,院子面积比旁处都大。外头就是路灯,照的一片雪亮。
郑国强跟三哥三嫂都在工地上做惯了小工,很快便忙了起来。
陈凤霞倒是忘了如何当泥水匠。她就计划着要在哪儿摆放东西。啊,这边靠着葡萄藤跟院墙也可以搭个帆布雨棚。如此一来的话,货架刚好可以放里头。
郑国强立刻否定:“你算了,别搭了。再搭架子的话,院子里头就不开阔了。你还不如重新定个玻璃货架,上面弄点儿小灯泡荧光什么的,到时候直接卖。下雨天,你不会让人直接进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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