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不这样了。”林时安说。
许佟澜偏过头。
“生气了?”林时安凑近了些,把书往下扯了扯,温热的气息喷在许佟澜脸上,他看着许佟澜线条好看的鼻梁,忽然说:“哎,我发现你侧脸挺好看的。”
“林时安,”许佟澜顿住笔,忽然偏过头蹙着眉说:“别闹了好不好?”
“啊?”林时安愣了,“你指什么?”
“不是说要考清北吗?”许佟澜答非所问,“别老找我说话。”他敲了敲林时安的手里的教辅,而后左手撑着侧脸,偏过头去算题,彻底把两人的目光连接剪断了。
林时安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鼻子灰,撇撇嘴,从兜里掏出那枚平安符,小声嘀嘀咕咕:“小安安,你说许佟澜是不是吃了毒蘑菇?”
“你才吃了毒蘑菇。”许佟澜没好气儿道。
“这次可是你找我说话的啊,”林时安一双眼笑吟吟的,跟盈着汪又甜又冽的山泉水似的。
这回许佟澜彻底不理他了。
林时安收了平安符,按部就班地自习,头一节自习课之后是连着两节连堂,今晚是数学课。
他老老实实地收拾好东西,拿上小台灯,搬了小板凳,准备到教室外头去喂蚊子。
——孔箜不让他进教室上课。
然而人腿还没迈出去,却让何廷拦住了。
林时安:“?”
“不用出去了,今天数学课孔箜不会来,”何廷说:“容菱把孔老师举报了。”
容菱就是先前被孔箜当着全班撕了卷子,哭成泪人儿的那女孩儿。
林时安还没来得及深问,就听何廷压低了声音说:“你和容菱,是什么关系?”
“天地良心,”林时安摊手道:“虽然我认人认得快,可咱们就开学了一个月,能发展出什么关系来?”
“你没觉着,她喜欢你?”何廷说。
“你以为一见钟情那么多啊?这么短的时间,咱记忆力超群的大学神连班里女生都没认全,怎么可能有什么谁喜欢谁的事儿?”
林时安拿许佟澜举完例,还不忘说完冲他一扬下巴:“是吧许佟澜?”
许佟澜没理他。
何廷见他答的真诚,把人拉到了教室外头的偏僻处,探头看了四周好几眼,确定没有人过来,才说:“容菱家里在跟学校施压,她也在找班里的人写联名信,要让孔箜离开咱们班。咱班好多男生都写了。”
十七岁古灵精怪家世显赫的姑娘,知道怎么露出自己可人疼的一面,眼泪金豆豆似的,多数人抗不过。
“我以为是为了你,”何廷说:“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她自个儿。”
“那巩台山呢?”林时安想起这个就爱和他作对的刺儿头,估计应该挺乐意孔箜留下来继续给他甩冷脸子看。
他老爸既然是校董,估计也能说上话。
不料何廷却说:“巩台山也签了。”
“为什么?”林时安意外了,他可不觉得巩台山是为了讨好容菱。
“孔箜给许佟澜补课。”
孔箜教学能力一流,想让她补课的孩子能从宿舍排到大门口,A市教育局向来睁只眼闭只眼,给学生私下里补课在锦山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但是孔箜却号称从来不给人补课。
不知道是谁把她给许佟澜补课这事儿在班里闹出来了,这样一来,她自然犯了众怒。
眼见有容菱做了出头鸟,开了这个头,甭管嫉妒的许佟澜的还是为容菱出气的,这会儿总各怀各的心思。
林时安消化完何廷的话,若有所思地问:“你签了吗?”
何廷没有瞒他:“签了。”
“我们班想考第一的人很多,”何廷说:“也包括我。”
☆、第 24 章
孔箜到底还是被调到别的班去了,她走之前来十五班说了几句话,收了往日的锐利,就像个普通的中年女人一样,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
然而班里的同学埋首做题,头也没抬,最终孔箜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室。
林时安心里头不太痛快。
他知道容菱某种程度上算是帮了他,但是利用强权把孔箜撵走这事儿,总让他联想到被巩台山弄没的两千块钱。
许佟澜这两天也不怎么理他,林时安偶尔想和他说说,却总是热脸凑上冷屁股,周末那一晚的交情仿佛化作泡影,这人一点儿没记住似的。
据说由于激素水平的变化,男性每月也会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好,
林时安想不出头绪,只好归结于许少爷最近大姨夫不稳定。
然而班里的情绪却截然不同,赶走孔箜,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在每一个在联名信上签名的学生身体里。
被老师耳提面命了太久,孔箜的离开,让他们头一回意识到了自己的能量。
原来学校这么重视他们这群天才,清华北大的小苗子。
“我们这么聪明,还上什么课啊写什么作业啊?”
“换了那帮老师们能考的上咱们的理想院校吗?”
“干嘛苦哈哈的守着那些规矩?”
这群天之骄子们走路开始扬眉吐气,一时间飘飘然,热衷于对班里的老师指点江山。
躁动的气氛愈演愈烈,在学校宣布中秋节不放假的通知后,彻底掀翻了锅。
不少学生围在容菱和巩台山的周围,这回孔箜的事,主要是这二位出了主力,自然而然的,这两位的在班里的信服力也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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