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问展柔,“你们俩睡眠不好?”
霍骁不懂中草药,展柔买什么,他负责掏钱就是。
展柔笑了笑,并未解释,拽着霍骁离开了店里。
等出了店,展柔把其中一个香囊递给霍骁,“喏,晚上放在枕头边,安神。”
霍骁这才察觉到她的用意,他收下香囊,“没事,不会做噩梦。”
她驾车速度吓人,但她的车技却令人自叹不如。
“不管做不做噩梦,也要放在枕头边。”展柔手里拎着另外一个香囊,等到了招待所再给她二叔。
县城小,路灯也少,霍骁让展柔走在马路里侧,眼观八方,时刻警惕,尽量不让陌生人近他们身。
“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哦,我们大院接送孩子上学的卡车副驾被我抢到了,崔班长负责开车,我天天看他开车,一些基本操作都懂。”
霍骁莞尔,看了就学会,还敢开车的都是胆子大的人,她天生胆大,怪不得敢反将薛茂文一军。
奉县的夜晚温度没京城那么低,但也不暖和,来往行人逐渐变少,霍骁催展柔快点回招待所。
“嗯,走吧。”
俩人走到一半,展柔脚步一顿,一把拽住霍骁贴到附近的沿街店铺墙壁上。
她背靠着墙,把脑袋藏在霍骁胸前,“别紧张,不是薛茂文,我看到一个熟人。”
霍骁乖乖站着不动,佯装低头在哄女朋友,直到身后经过两道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他才止住话茬。
王菊身边的女伴笑骂,“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比我们当年还孟浪,要约会就去钻小树林啊,站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也不知道害臊。”
“别管人家,我们快点走,去迟了,王哥又要不高兴。”王菊没兴趣管路人的事,催促同伴快一点,不要让人等急了。
“他是你的干哥,又是本家,还能说我们不成?”
“话是没错,但他说今晚有大鱼,外国人,超级有钱的那种,好多人都盯着呢,我们去迟了就没份了。”
“那赶紧走,可不能让丽丽那群人占便宜!”
哒哒的高跟鞋声远去,展柔才从霍骁的怀里抬起头,她瞥向远去王菊的背影,联想到姚天中提到的南滨人,忽然灵机一动。
“霍骁,你去过舞厅吗?”
与展柔相处久了,霍骁明白她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他答非所问,“你未成年,这件事我不同意,你必须回招待所问一下展二叔。”
展柔哈哈一笑,“那我二叔肯定同意。”
一个小时后,展柔换了一身红色的冬款旗袍,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跟在展建军、霍骁后面混入当地一家隐蔽的歌舞厅。
这还是展建军从招待所前台那里打听出来的,开在城南浴室里的歌舞厅。
白天到晚上八点是浴室,八点之后则是地下歌舞厅。
老旧的歌舞厅里乌烟瘴气,通风效果极差,放着港地那边流传来的劲歌热曲,成熟男女打扮得光鲜亮丽,在舞池里打打闹闹、逗笑斗舞。
展建军对展柔耳提面命不要轻举妄动,最迟十点他们必须离开。展柔向他举手保证,她今晚只来探探虚实。
展建军现在学精了,叮嘱霍骁看着她,他自己则跑去牌局区看人打牌。
灯光昏暗,劲歌热曲换成慢摇,舞池里三三俩俩的男女又开始搂抱到一起。
展柔眼尖,一下子捕捉到王菊妖娆的身影,对方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正在给卡座上的老毛子倒酒。
卡座上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展柔分辨不清有没有南滨人,她拉着霍骁蹿入舞池,双手搭在霍骁肩上,“霍骁,在你身后四十五度方向。”
霍骁听从她的指示,慢慢跟着节奏,旋转到东南角。
借着灯光暗的便利,又有霍骁的掩护,展柔能够清楚地观察到王菊等人所在的卡座。
卡座上不止有大鼻子老外,还有一个南滨人,他们在用英语交谈,恰好提到了蓟县。
音乐声大,展柔再想听清晰有些困难。
她化被动为主动,带着霍骁远离东南角,俩人离开舞池,去牌局区找展建军。
展建军站在人群里看牌,随大流附和,并不显眼。他收到展柔的暗示,立即退出人群,跟着她和霍骁离开歌舞厅。
“如何?”
“王菊应酬的卡座上有两个老外,其中一人正是南滨人,他们提到了蓟县,其他的我没听见。”
“那你有什么打算?”
“老外有技术,他们找墓比我研究山的朝案方便一些,我想节省点时间,用王菊这条线。”
展建军猜到展柔要打什么鬼主意,“不行,没得谈,我连薛茂兰都看不上,还能假意勾搭王菊?”
一想到火车上王菊三番两次勾搭自己,展建军就止不住地恶寒。
展柔咯咯一笑,“二叔,我就是想让霍骁帮忙,王菊也不会相信啊!当然,你若不同意,我就试着用钱收买她。”
“随你的便,我困了,走,赶紧回去睡觉。”
展建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展柔笑嘻嘻地跟着后面,霍骁走在她旁边,见她走路姿势歪歪扭扭,干脆一把背起她。
“霍骁,你背累了就换我二叔,别逞强。”
展柔手里拎着招待所前台姑娘的高跟鞋,打了一个哈欠趴在霍骁背上,放心地眯上眼睛。
--